或许是柏擎苍体质强健,天快亮的时候高热渐渐退了下去,秦无咎疲惫的揉了揉了眼,交代了亲卫好生照看,这才回房昏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一早,秦无咎起来的时候,柏擎苍正在前厅中分派任务,打眼看上去已经没有大碍了,见秦无咎进来,一派肃然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起了昨夜多谢你,不然我也不能恢复的这么快。接下来咱们还要辛苦一遭,人犯可以慢慢押送进京,这些证物却要快马加鞭送回去,牵扯到好几个地位尊贵的人,咱们要越快越好,以免提前走漏风声,误了大事。”
秦无咎点点头,“听你的,马上动身我没问题。不过你身上的伤不轻,山遥水远的赶路,你行不行”
柏擎苍一顿,抬眼看过来,正色道“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说不行。”
秦无咎
柏卫率你能不能不要冷着脸一本正经的说这种话这还是寡言冷酷的柏卫率吗莫不是你也被人穿了秦无咎狐疑的看了柏擎苍几眼,确认过眼神,还是原装的。心落下的同时,面上却涌起一阵热意。
“行行行,你说了算。”秦无咎挥挥手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就没有注意到低头擦拭横刀的柏擎苍,耳根上泛起的红晕。
为保险起见,两人再次换了形容,只带了何进一人,快马回了京城。
他们两个人出现在东宫宣德殿上时,伊州的变故还没有一丝儿消息传回京城。太子赵朔看着呈上的证物,凤眸中寒光闪过,冷笑一声,“好一个平王,好一个凉国公竟做出这等谋逆之举,着实可恨”
柏擎苍与太子一问一答,回禀陇右之行的具体事宜,放松下来秦无咎百无聊赖的瞄了太子一眼,心说为什么同样的凤眼长在太子脸上就威仪赫赫,长自己脸上就自带三分慵懒呢
正这天马行空,太子冷不丁叫她,“无咎这次做的不错,以后无论在哪儿都不会被人小瞧了去,也不枉孤保你一场。后面的事你不用参与进来了,回去好生歇息,孤要奏请陛下定夺。”
回到家中,秦无咎先问过谢佑的起居,陪他玩了一会儿,才回了寝室,一头扎在床上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昼夜奔波,身体极度疲累,心中却是从未有过的轻松。一则是彻底赢得了太子的支持,以后不必再为身份的事提心吊胆;二则凉国公府要完蛋了
谋逆,十恶不赦之罪,哪怕主犯是凉国公,世子方回也绝无脱身的可能。眼看着靖安侯府和凉国公府前后破灭,而自己的将来则会越来越好,心情真是舒畅啊。如此,原身也该瞑目了。
秦无咎觉得自己是碰上了猪一般的对手,好好的国公不做,偏要跟着平王谋逆,人平王他爹是先文昭太子,谋逆是因为不甘心皇位旁落,凉国公图什么虚无缥缈的从龙之功
不管怎么说,凉国公的自己作死可比她亲自下手弄死容易多了,死的不冤。
许是白天想到了以前的事,晚上秦无咎睡的不大安稳,迷迷糊糊中来到一处眼熟的所在。
颠簸的喜轿,冷漠的人群,秦无咎皱眉看着眼前的景象,这不是她穿过来第一天的情景吗凉国公府门前,新娘子并没有奋起反抗,轿子里悄无声息,在方回诡异的视线中,被从侧门抬进了凉国公府。
秦无咎眼睁睁的看着跟她有着同样容貌的新娘子成了方回的滕妾,在绝望了几日后,她认命的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小心伺候夫主,侍奉主母,在凉国公府中处处伏低做小。她对自己的人生已经死心,只想守着做妾的本分,用恭敬谦卑换几天安稳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