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天过得很快,祁路遥重新上班之后, 就不仅例行往家里带晚饭了。
她还会领回家工钱,酒楼的老板好归好,但不是傻子,所以祁路遥没有一下子拿很多钱回去。
也就给闻宁舟交一点点碎银子, 然后明目张胆的给她买零食吃。
她的工钱数是个迷,不过她给多少,闻宁舟就放进泥罐子里存多少, 不会过问她领多少工资。
祁路遥每天照常去酒楼,只是最近几日, 酒楼里无论是跑堂伙计, 还是账房先生,甚至在后厨小工祁路遥, 面上都带了些凝重。
酒楼表面上还能维持着正常经营, 店门打开, 跑堂伙计在门口招揽客人。
而后院里的气氛要更加焦灼压抑。
阙朔的嘴角,都着急上火的起了几个燎泡。
据暗卫来报,当前京中的局势, 对祁路遥来说很不利,她应该回去了。
当朝长公主,失踪世间太久,她若是再不回去,在立太子之前,宫中就会传出公主薨逝的消息。
祁路遥必须得回去了,早在这之前就该回去。
她在远离京城的偏僻西北小镇上,对京中势力远程布置,很难通透的了解当前局势。
回去的越晚,情况对她越不利,她就会处于更加被动的态势下。
时间紧迫,京中的几方势力,相互拉锯,俨然是一根紧紧绷着的弦,随时都有弦断弓惊的可能。
而祁路遥却舍不得离开。
她这次回去,必然是不能带上闻宁舟,京城现在局势不稳,祁路遥不可能带她涉险,让她蹚这趟浑水的。
在家国天下和儿女情长之间,祁路遥私心里,更愿意沉浸在闻宁舟的温柔乡里。
不仅是英雄难过美人关,祁路遥也难。
她太不想和闻宁舟分开,一丁丁都不能想。
明知道这样拖延下去的后果是什么,祁路遥还是能推迟一天是一天。
她情绪隐藏得极好,只要在闻宁舟身边,心中的焦灼便会消散,她能抚平不安和急躁。
或安静做自己的事,或偎在她怀里撒娇,闻宁舟总能让祁路遥心情平静。
和她在一起,湖面总是澄净的,像有雪白明月照在大地。
祁路遥和往日没什么不同,只是更加珍惜每时每刻。
往常她们就形影不离,现在祁路遥更黏人一点,也没有异样。
她心事藏得滴水不漏,闻宁舟丝毫不觉。
距离祁路遥启程回京的最后时间,越来越近,她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她承诺过会一直陪着舟舟,也说过,有一天会带她去京城里,在相府门口看探春花,找个街角的茶楼听说书。
听太子和太子妃,公主和驸马的故事。
祁路遥会带闻宁舟去京城的,但不是现在,她自己回去,便无异于深涉险境,不能确保给舟舟安稳的生活。
她手里有一支暗卫,也养了兵,但她的对手是当朝的天子,以及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的皇子们。
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皇家内部的家庭事务,然而各方之后,支持者的势力盘根错节。
而祁路遥,她无山可靠。
以前她只想为母后报仇,她困在这个桎梏中,终日带着镣铐在深宫中独行。
现在阳光从裂缝中照进来,温暖的光线洒在黑暗枯竭的世界里,她有了求生和追求的动力。
当祁路遥认真生活时,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