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砖灰瓦的小院里, 一间不起眼的房子, 透出微弱的光。
女儿家说的悄悄话, “有点深你不愿意走, 抱得我可紧了”,低低私语声,时有时无地传出来。
祁路遥气的拉被子, 把闻宁舟的头蒙住,口出狂言要把她捂死。
闻宁舟安静的睡觉时,瞧着乖的惹人怜爱。
一张嘴就不对劲了,“真的, 那个粪池都没过我的腰了,里面稀得稠的混在一起,我蹚起来都拔脚, 特别费力。”
“你就是不愿意走,说里面热乎乎的, 暖和, 非要在里面泡着,特别不听话, 我拽着你都拽不动。”
“拽不动你也就罢了, 你非要抱着我一起泡, 勒着我的腰,把我往粪池里摁。”
“我拼了命的想挣脱,想让你清醒一点, 咱们出去”,闻宁舟仿佛仍心有余悸一般,深深的呼了口气。
“你却着了魔一般的喜欢粪池”,闻宁舟口出惊人之语。
“最后我挣扎不动,被你按住,在我快要不能呼吸,脸几乎已经接触到污秽,拼死抬头的时候,醒了过来。”
祁路遥放弃让她闭嘴了,只想把她蒙起来,不看到她的小脑袋。
“我当时害怕极了”,闻宁舟的声音穿过被子,有些闷闷的,“还好我醒了过来,太可怕了。”
“差一点我就脏了”,闻宁舟小嘴叭叭。
她讲她刚才做的梦,是和祁路遥散步,不知道怎么回事祁路遥掉进粪池里,她英勇地去捞她而祁路遥不愿意出来。
非常的荒诞离奇。
闻宁舟被吓醒是真的,她最近睡眠质量直线下降,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她好像潜意识在不安。
她夜里能做很多梦,最可怕的是,有时醒来再睡着,还能续接上。
梦都很混乱惊险,总是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惊醒,从梦境抽离回到现实的瞬间,让闻宁舟抚着心脏,听真切的有力的跳动声,才能缓过一些。
能顺利醒过来,让她觉着庆幸,似劫后余生。
她不是刚醒,应该是被祁路遥抱紧之后,没有多久就惊醒了,只是吸取了前天的经验,她没有立即动。
前天她吓醒猛地一动,把阿遥也弄醒了,结果后半夜阿遥都没有好好休息,她什么时候醒,阿遥都是醒着的。
“睡吧阿遥”,闻宁舟把腿搭在祁路遥腿上,往上挪挪,脑袋钻出被窝,“抱。”
她伸出胳膊,向祁路遥要抱抱,又变得乖巧可爱,和刚才详细描述蹚粪池感觉的仿佛不是一个人。
祁路遥将她整个人都搂在怀里,下巴摩挲闻宁舟的发顶,闻宁舟缩在她的臂弯,脸埋在她胸口。
安全了。
“睡得着吗”,祁路遥低头,嘴唇在闻宁舟耳朵上方,轻轻问。
闻宁舟,“应该能吧。”
夜已经深了,该是睡觉的时候。
祁路遥哼唱,闻宁舟听她胸腔微震。
她声音很柔,有些散,怕惊扰到安静的夜晚,像哄小孩子睡觉的调调。
睡着之前,闻宁舟悄悄抬头,借着昏黄的光线,看到她的下巴,渡了层暖光,比油画里的贵族少女更精致。
温柔缱绻,意识模糊间,闻宁舟想到这个词。
第二天,不出意外,闻宁舟又赖床了。
春日的阳光肆意,毫不吝啬,散落在屋里的各个角落。
睁开眼看到一室亮堂,闻宁舟太喜欢春天,矮几上祁路遥已经换了新的花,鹅黄色的花蕊娇嫩,抬眼望去,小院里处处生机勃勃。
四时可爱唯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