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雨雾蒙蒙, 有些沉沉, 像秋冬落霜起雾的早晨, 莫名显得凄凉萧瑟。
闻宁舟撑开眼皮,只觉浑身酸痛,后背尤甚, 骨头如同隔着皮肉硌在床板上一般。
脑袋微微往旁边侧一点,这个天色,让她有些恍惚,一时间分不清究竟是清晨还是傍晚。
昨天睡前还是月朗星稀的好天气, 按道理今天该是个大晴天才对。
天气真像女孩子的脸,说变就变的,闻宁舟脑袋还没有彻底清醒, 在心中暗自腹诽。
这一觉不晓得怎么睡的,浑身僵硬的厉害, 嘴里发苦发涩, 闻宁舟手肘撑着床板,挣扎着想坐起来
祁路遥坐在床边的小马扎, 她太疲累, 就这样趴这床沿睡着了。
闻宁舟坐起来一点, 这才发现她,她的头发有些乱,身上的衣服有点皱巴巴,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屋内的摆设也没有变,但她觉得隐隐透着不对劲。
她没有再弄出动静,也没有立刻叫醒祁路,而是立刻低头看看穿着,抬手摸摸脸。
确定还是原来的身体,刚才那一瞬间,她甚至以为又穿越了。
整整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守着,祁路遥心里慌得,根本合不住眼睛,她精神上不困,但身体先顶不住了,坐着睡着了,睡着后脑袋砸在床上,都没有把自己砸醒。
脑袋砸床的动静没醒,闻宁舟坐起来发出窸窣的小声音,倒是让她醒过来了。
闻宁舟看祁路遥怔然的表情,知道一定在她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遥的样子实在有些狼狈,她想伸手去摸摸她的脸,却一下子抬不起胳膊,肌肉酸麻。
“阿遥,你醒了”闻宁舟扯出一抹笑容,几天没开口,发声有些艰难,声音沙哑。
然后,闻宁舟第一次见到了祁路遥哭。
她跪坐在地上,豁然直起身子,抬起的双手在发抖,似是害怕一般,去捧住闻宁舟的脸。
通红的眼眶,艳丽的眼角,苍白起皮的嘴唇,眼泪终究没有忍住,在定定地望着闻宁舟时,泪水脱框,便停不下来,顺着脸颊汇在下巴,滴落到床上,消失不见。
落到被子上,只剩下洇湿的一点点,就好像祁路遥未曾脆弱过一样。
“阿遥”,闻宁舟没来及惊讶,手忙脚乱地掀开被子,“阿遥,怎么了,没事了没事了。”
闻宁舟双手捧住祁路遥的脸,大拇指抹去她脸上的泪痕。
祁路遥很少露出这样脆弱的一面,她借着闻宁舟的手,脸颊在她手掌蹭了蹭,依偎眷恋,似无所托无所依的小动物。
卧房里的声音,惊动了堂屋里的人。
国师大人、闻承安、见青山以及小妇人,也在等着闻宁舟醒过来,他们谁也不知道闻宁舟什么时候会醒。
除了祁路遥在床边守着,他们几个在一扇门之隔的外堂,卧室不大,人太多的话空气不流通,也帮不上实际的忙。
几个人呼啦一下,全都涌进屋子,闻承聿心里急切的想看闻宁舟现在的状态,抬脚准备迈进房门的那一刹,他又收回了步子,思量再三,一甩广袖手背在身后,有些不甘心。
大家都能名正言顺的看望她,偏他不能,好不容易醒过来,身体虚弱,看到他一定会受不轻的刺激,万一再昏睡过去。
按照以往,在闻宁舟没回到躯体之前,昏睡三天三夜,并不是没有过,甚至比这更长时间的都有,她魂魄不全,相当于精神撑不住身体,多半的时间是在睡着。
“怎么样怎么样,不要动”,见青山第一个冲到床前,他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