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就在闻宁舟院门口徘徊,或者耳朵贴在门上听,再或者沉不住气,提气跳进院子里看。
要不是顾忌着男女有别,不好擅自窥探姑娘家的闺房,他恨不能跳房顶上,掀开瓦朝里瞧瞧。
三个人一同吃了饭,期间没提祁路遥要离开几天的事,她俩都不愿意讨论这个话题,努力和平时一样,轻松自在的相处。
倒是闻承安,察觉到她们有些不同,往日就觉得她们感情很好,今天发觉似乎好的过分了。
他想,若不是长公主同为女儿身,面前她们俩的眼神和动作,倒真像浓情蜜意的眷侣。
天边的云朵被染成一片火热的橘色,夕阳给万物镀了层金光。
闻宁舟抬头,云像火一样在燃烧,热烈无序,一发不可收拾。
她在看天,掩饰不舍,祁路遥在看她,难掩深情。
路边的花开得很盛,暖黄的油菜花成片连接,有些刺眼。
祁路遥得出发了,已然到傍晚,再不走便要赶夜路。
夜路不方便,更不安全,闻宁舟知道轻重,所以中午就做了干粮,没到黄昏,就准备好祁路遥要走。
而祁路遥自己仿佛不急一般,她不提走,闻宁舟更不会催她。
眼看着天色渐晚,两人心里都清楚,这样拖下去没有尽头。
“回去吧”,祁路遥背着行囊,“我走了。”
祁路遥很想抱抱她,她仰着头,小脸看着可怜,眼巴巴地望着她。
行囊是闻宁舟给她收拾的,主要是贴身的小衣物,在外面买不到,还要吃的和水。
“东西我都带好了”,祁路遥说,“回家吧舟舟。”
银两贴身放着,闻宁舟把碎银放包袱里,其他的放在祁路遥衣服里,还有一把砍刀。
是闻宁舟出街必备的家伙式,那把刀让她最初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有安全感。
祁路遥跟闻宁舟说,她家不远,就在隔壁的镇子,家里人来接她,不会有事的。
也的确有人来,一个相貌平平的马夫,赶着辆灰扑扑的马车,戴着顶陈年老旧的草帽,下面是饱经风霜的脸,仿佛每个深深的皱纹下都有一段沧桑的故事。
破车、瘦马、老奴,在夕阳下,要带祁路遥走。
闻宁舟什么都没问,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嘱咐她,“注意安全。”
张了张嘴,又轻声说,“早点回来。”
祁路遥听到了她的声音,上马车的动作一顿,接着手抓着门边用力,没有回头,钻进马车里。
闻宁舟看着车夫扬鞭,在空中一挥,细鞭抽出脆响,车轱辘缓缓转动,车发出吱呀声离开。
祁路遥不想回头看她,会忍不住,但车晃悠悠的走了,她更忍不了。
掀开窗布,头探出来,“还有三天,等我”,祁路遥扬声。
闻宁舟站在原地,不自觉地踮起脚尖挥手,“好。”
等马车再也看不见了,闻宁舟才动,她垂着脑袋,盯着黄土地看看。
“要不要哥哥查查她”,闻承安故意问。
祁路遥这么突然的走,是很不对劲的,闻承安要是不觉得奇怪才反常,他心里门清,却在闻宁舟面前表现出怀疑。
“不用的”,闻宁舟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
“等她回来,会跟我讲的”,闻宁舟说。
祁路遥有什么难言之隐,会亲口告诉她,迟早的,闻宁舟安慰自己。
“她要是不讲呢”,闻承安抬手想顺顺闻宁舟的头发。
手悬在空中又垂下,他们才相认没有多久,说到底还是祁路遥跟她更亲密,这个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