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一针见血,她了解祁路遥,从来不是个犹豫不决的人。
“我遇到了一个人”,祁路遥说。
她没有说完,苓贵妃突然说,“冷宫那位,出来了。”
苓贵妃说的是二皇子的母妃,杀害先皇后的直接凶手。
祁路遥目光一凝,“谁”
她问其中是谁的手笔,苓贵妃收了笑容,“是我”,她连本宫都不说了,“我放她出来。”
后宫里的事有苓贵妃接应,她更方便行动,祁路遥没有插手,她的耳目多集中在朝堂和重臣,对这个事并不知晓。
苓贵妃语气轻飘飘的,“失去过的人,更怕失去。”
“冷宫那种地方,哪是人待的呢”,苓贵妃声音更冷,“好好的人进去,也得疯。”
“二皇子半残,注定与那位子无缘,无论他哪个兄弟登基,他这个嚣张跋扈惯的,能有什么好下场。”
“放虎归山,单看她咬谁”,苓贵妃手扶着桌子,指关节用力,握得生白,“这疯子呐,什么都做的出来。”
“谁不想活命,谁不想一世荣华呢,疯子也想,哪怕她不想,她儿子那个野心,也得想,由不得她不想。”
“你也说皇帝康健”,苓贵妃顿了顿,悠悠道,“倘若有人不让他康健。”
“生老病死,谁也说不准”,最后这句,更像是苓贵妃的轻声呢喃。
这话说出来,落在谁耳朵里传出去,她们俩都得死,弑君的罪名,谁也担不起。
祁路遥听完却淡淡,没有听到惊天秘闻的反应,甚至没有觉得意外。
苓贵妃说这些,无非是怕,她担心祁路遥这次为了那个人改变计划,下次可能就会为那人不再回来。
她必须要告诉祁路遥,这事拖不得,她们拖得,皇上的身体拖不得,她真怕祁路遥抛开这沉重的担子。
祁路遥垂眸,“最迟多久”
“两年”,苓贵妃答道,“慢性药,她现在添茶时放些。”
二皇子的母妃并不知道药是苓贵妃准备好的,她只当是她找的药,却不知是药在等她。
一个失宠多年的妃子,年老色衰再获盛宠是不可能,苓贵妃从中周旋,皇帝念起年轻时的情分,容她在旁。
“你心悦他”苓贵妃突然回到这个话题。
祁路遥,“我想和她过一辈子。”
“其他的事我不会忘”,祁路遥安苓贵妃的心,“我会回来,但现在我只想她平安。”
“她现在,身体不太好,我不能走。”
苓贵妃眉头皱起来,她不想祁路遥堂堂长公主,伺候一个病恹恹的男人,“愿意说说他吗”
谈到闻宁舟,祁路遥明显生动鲜活起来,“她是个可爱的姑娘。”
“姑娘”苓贵妃不自觉声音都拔高了些许,意识到失态后,再低声确认,“是个姑娘”
祁路遥坦然点头,“没错,是个姑娘,我心悦她。”
苓贵妃沉默着,她眼睛有些湿润,用帕子掩面,良久,她道,“恭喜。”
这句恭喜早了些,但祁路遥收下。
“是她让你这次犹豫”,苓贵妃道,“这不像你。”
祁路遥脸庞的线条柔软了,“是,我爱她。”
苓贵妃看着她,突然很羡慕,羡慕祁路遥的坦荡,这是她不具有的,羡慕那个姑娘的好运,这是姐姐未曾拥有的。
“年轻人啊,真好”,苓贵妃感叹,转身离开,“晚了,就在这歇下吧。”
年少不惧岁月长,谁能不羡慕。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