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真是命苦啊,我们还有小宝呢小宝才十岁,没了爹可怎么活啊”吴八媳妇骂了童冉,又坐倒在地,哭喊道。
“啧啧,真可怜。”一个从外乡过来做工的男人道。
其他人也一阵唏嘘。
“说不定真是立窑的问题。”有人说。
“这可是县令爷建的,怎么会有问题”
“这个谁知道呢,哎,好好一个人就没了,这路沾了人命就算修好了也不吉利。”
吴八媳妇的这一顿哭喊,仿佛招魂一样,把刚才被驱走的惶恐不安又招了回来。人群越发骚动,吴富强左右看了看,想做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办。
修路一事必然要动用大量人力,如果今天立窑一事被以讹传讹,说出许多不利于修路的言论来,那这路以后就难修了。
他下意识去瞧童冉。
童冉打量着吴发财的媳妇,脸上看不出喜怒,不一会儿,他问道“这里已经是吴家村以外,大晚上吴发财不在家里睡觉,跑这里来做什么”
吴发财媳妇没好气道“我们吵架了呀”
说着,她又扑簌簌流下泪来。
旁人听着,又是一阵唏嘘,夫妻吵架本是小事,这出来透透气就遭了祸,也太可怜了。
“他们吵架可有人听见”童冉问。
“我听见了。”人群里有个村民道。
童冉转头一看,确实是住在吴八家附近的村民,遂又问道“你可知他们何时吵的架”
那人回忆了一下,便道“我记得傍晚的时候吴发财她媳妇匆匆忙忙跑回来,应该恰好是立窑这头放饭的时候,然后隔了一段时间,天色暗下来以后吧,我准备睡了听见他们吵架,后来有人出去了,可能就是吴八。”
“当值的两个是晚饭后开始腹泻的”童冉忽然问吴富强道。
“是。”吴富强答。
“把刘婆带来。”童冉道,同时使了个眼色,瞿七郎往吴发财他媳妇身后一站,堵了她的路。
“刘婆,你可认识她”童冉指吴发财的媳妇。
吴发财的媳妇撇开头,那刘婆道“见见过,她有时来给我帮忙。”
“她帮了你什么忙”童冉又问。
吴发财媳妇睇了眼刘婆。
刘婆那眼神在童冉和吴发财的媳妇之间遛了一圈,道“今天晚上工人们的饭菜是我做的,值班的这两个离得远,我腿脚不好,便叫她送的去。”
“你胡说”吴发财的媳妇厉声道。
“那你来说。”童冉道,正气如河面的涟漪,一圈圈荡开。吴发财的媳妇和刘婆都是没有品阶的普通人,当下便背心一凉。
吴发财的媳妇不自然地捋了捋辫子,道“刘婆她她要偷立窑这儿的饭菜回去给孙子吃,我不过是路过被她拉来打掩护,值班的拉稀跟我没关系”
“你个女娃娃话不能乱说,我”
刘婆话到一半,忽见高卓带了一队人马匆匆赶来,她不认识高卓,但他身上的官服她却是认识的。“不不不,别拿我去见官,别拿我去见官。”刘婆一边喊一边往后退,她不注意崴了一下,被两个衙役一把制住。
高卓一身官服,利落地到童冉跟前拱手一揖道“启禀大人,一队衙役带到。”
“辛苦了。”童冉颔首,绕开他走到前面。
人群里还有低低的私语冒出,童冉轻咳一声,私语声骤然停下。
童冉没有理一旁的刘婆,而是睨着跪坐在地的吴发财媳妇“你刚刚才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