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虞成霖转过头,笑了下“台词算吗”
“现在想来很有道理,”他看着众人,声音就像是暮风拂过竹林,沙瑟而沉郁“人生就像一场舞会,教会你跳舞的人,未必能陪你跳到散场。”
“时隔三年,您终于有新书问世了,这个新宇宙的灵感来自于哪里”
“新书里没有女主角了,是出于哪方面的考虑”
“空这个书名,有没有什么特殊含义”
同样的采访间,同样的记者。
故事总是一方唱罢,一方登场。
陆昀的人对着话筒,心却不在这里。
半晌,才卡顿般地回答“本来的名字叫光。”
“那为什么后来改名了呢”
“因为”
光没了,自然就是空。
如果是从前,陆昀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可是现在,这些话却咽了下去。
做不到毫无表演痕迹地说漂亮话,也不想引出更多麻烦的话题。
他突兀地站起身,打断了正在进行的采访,向秘书那拿了一本书过来。
“你们不是说书脱销了,黄牛抬价买不到吗,这本送你。”
记者简直不敢相信,陆作家还有这么贴心的一面,往日能耐心回答几个问题就不错了。
他受宠若惊地接过书,“谢谢,谢谢”
封面设计得空无一物。
连“空”这个字都要仔细地看,才能发现。
翻开,扉页里有一行小字。
献给我最爱,最感激,也最抱歉的人。
“献给我最爱的人。”
日落的大草原上,褚沉长臂一伸,采了朵小野花别在了太太的耳边。
说话时,温柔地吻住了她的唇。
霞光漫天的东非草原,一直延伸到远处金黄的地平线。
在遥远的异国他乡,丈夫轻柔温暖的一吻,多少纾解了一些旅途的身心劳顿。
沈谧捋了捋发间的小花,放松地靠近了身后宽厚的怀抱。
“怎么想到带我来这里”
“你不是喜欢safari吗”
“我以为你会想去浪漫一点的地方。”
“有你在的地方都浪漫。”
褚沉收紧了手臂,嗅着她皮肤里温暖好闻的味道,“前提是,没有其他人打扰我们。”
以此为标准,这里的确是最好的地方。
沈谧失笑,瞭望四周,只能看到一群放肆奔跑的角马、瞪羚。
在树丛中吃草的长颈鹿,觅食的冠鹤,以及几头正在斜坡后玩耍的丑丑的疣猪。
褚沉兴致勃勃地介绍着这边的狩猎区域,“合适口径的枪、瞄准镜,弹药这些我都安排好了。”
沈谧摇了摇头,“现在没有那种冲动了,打猎又累又辛苦,不如看看大迁徙。”
“你以前不是喜欢吗”
“我那是嫉妒。”
“嫉妒谁”
“疣猪,连只猪都比我自由。”
沈谧低笑两声,又有些感慨地说“现在我和它们一样自由,也该享受下我自己的生活了。”
褚沉亲了亲她的头发,“生活的本质就是好好生活,其他东西都是身外之物。”
没有了惊心动魄的狩猎,还有浩浩荡荡的草原迁徙。
没有了枪弹的轰鸣,还有夜幕星光下的河岸帐篷,还有篝火点点,还有诙谐撩人的老爵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