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山”
乱步不满地拉长了调子,叫了我一声。
“是是,你是名侦探嘛,这种事情当然是小菜一碟。”
我轻车熟路地吹捧道。
为什么涩泽龙彦要执着于敦的「生命的光辉」呢
虽然我让镜花他们不必再去深究这没什么用处的问题了,但是实际上,我的心里却隐隐有着些猜想。
涩泽龙彦说他是「龙」,而敦是「虎」,龙与虎是常常被放在一起提起的存在,比起所谓的「相辅相成」的同伴,当它们一起出现时,更多的还是完全对立的斗争。绝对的相反,但又在「绝对」这一点上有了一致性。
在涩泽龙彦的眼中,敦之所格外特殊,或许也有些这样的原因。这大概也可以被称之为世界上一个物种的独存者,对另一个物种的独存者的吸引力。就好像世界上最后的一头龙,和世界上最后的一只老虎相遇了,他们因为刻在灵魂里的天性而无法避免一决死战,但是也正因为刻在灵魂里的天性,他们才会对彼此有着与生俱来的执着。
只不过,涩泽龙彦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世界上唯一的一头龙了,但是直到现在,敦才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是「虎」。
我并不能确定涩泽龙彦是否确实有着这样的想法,说到底这些也不过是我的猜测而已,但或许是因为白影的出现,过去的某些记忆又渐渐骚动了起来,我甚至对白影几乎不开说话、只是安静地跟在我身边这一点,有了些奇怪的猜想。
如果它是诞生于我所希望的愿望,那么那样的猜想,简直是在狠狠地打我的脸。
但是,实在是太过相像了。
我有些烦躁地拽紧了身上的被子,身后不远处的乱步已经安然入眠了,但我却毫无睡意。
和那家伙少年时的样子,太像了。
脑海中又隐隐浮现出了那个总是穿着黑色和服的男人的影子,在初识的那两三年里,他也总是这样安安静静地跟在我的身边,只在我碰上麻烦事的时候,伸手帮我一把,但却从不像风生一样,全盘接过我的烂摊子。
那个时候,他的唇角还总会带着些温和的笑意,既没有蒙上右眼、也没有留着长发,还只是比风生还要短一些的、清清爽爽的短发,偶尔会穿着学校的制服,带我去街头巷尾找些有意思的东西。
但是后来我们变成了死敌,就在「我」十六岁的那一年。
然后,一直到今天也是。
我的额头有些隐隐作痛,虽然还是春夏交接之际,但是盖着一床薄被还是让我觉得有些热了。床头小灯的昏黄灯光晃得我胸口发闷,我索性直接坐起了身子,任由被子从肩头滑落。
“乱步。”
我下意识地随口喊出了不远处的青年的名字,但话音未落,就立刻意识到了不妥,但好在乱步只是含糊地从喉间发出了几个音节,就又埋头缩进了被窝里,并没有被我吵醒。
“笨蛋,睡得和个球一样。”
我看着他毛绒绒的发顶,小声抱怨了一句,然后伸手帮他把被子的边沿压到了脖颈处,让他把整张脸都露了出来。
这种刷我好感度的大好时机,竟然还睡得这么香。
我恨铁不成钢一样在心里吐槽着,在思考了两秒要不要把他叫起来之后果断选择了放弃,轻手轻脚地从被褥上爬了起来,绕过了他的被褥,没发出一点声响的溜进了厨房。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这种时候还不如能啃的猪蹄子能安慰我悲伤的内心。比起把乱步叫起来又什么都不能说,我还不如翻翻厨房有什么吃的,来点宵夜开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