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任何人的怜悯、同情。
那是个把骄傲当做信条的男人,踩着一路的尸骨、鲜血走到今天。
心思周密、运筹帷幄,强大而又仿佛无所不能。
但是这个孩子却是完全相反的。
他或许同样聪明,却更加的柔软、善良,像是一只小绵羊或是小兔子,温和无害。
细声细气的叫唤和柔软的皮毛不能够伤害任何人,也无法保护自己,只会让觊觎他的目光越来越多。
他天真的目光仿佛只能看到一切美好的事物,他见识过人性的丑恶,却更愿意去相信光辉的那一面。
他或许有所戒备、有所警惕,但让他卸下心防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他的眼睛,过于清澈了,荡漾着清晨的露水和三月的风信子,春日的溪水流淌而过,晨曦撒下遍地的生机。
那么他究竟经历了多少,经历了什么,才会成为后来的他
菲茨杰拉德的心情有些沉重,但他竭力让自己摆脱这种情绪。
因为不需要。
过去的事情早已结束。
他所认识的那个人,傲娇、别扭,偶尔的恶趣味,有时候会耍小孩子脾气。
是个一想到就让他头疼,每次都不由得恶语相向的对象,但也是他相识十年,相处已久,无比信任的人。
不过他也有些奇怪,以斯卡特这样的显赫世家,照顾好一个孩子显然是轻而易举的。
更不用说,这个孩子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私生子,而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那么,他的父母究竟是由于忙碌,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以至于忽视了他们唯一的孩子。
“那个孩子,他长得很像母亲。”听完了菲茨杰拉德的一番话,在一片静寂的沉思中,赫尔曼先生缓缓道,“不仅是发色、瞳色,神似的五官和如出一辙的眼眸,连性格都偏向他母亲”
“这难道有什么问题吗”梅厄问道,“还是说夫妻之间感情不和连带着孩子一起被冷落”
“不,他们是我见过最恩爱的一对夫妻。”赫尔曼先生严肃地说,下一秒又有些怅然,“本来应该是一件好事的”
“唉,只可惜”他长叹一声,悠远的目光似乎在回忆往事,“在他出生时,同一支笔,写下了一个人的出生证明,又写下了另一人的死亡证明。”
言尽于此,在场的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恐怕那孩子受到的冷落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因为他的父亲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而已。
童年的缺失导致后来的隔阂,最终让他们父子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