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平日里, 凌晨三四点木香还在温暖的被窝里,现在上早朝三四点就要到午门前了。昨夜睡得很早, 只是小姑娘的生物钟不是一天就可以调过来的, 这时候简直是哈气连天。
一路打着哈气,伴着马车的微微颠簸,木香有时候都感觉自己睡过去了。为了提神,下车前她含了一块小叶子状的薄荷糖在嘴里。
一离开温暖避风的车厢, 清晨的雾气伴着薄荷的清凉,简直是一瞬间就把小姑娘吹清醒了。
打个哆嗦,在夜色里木香抬头望了望皇宫的外墙,接下来的路就要自己走了。
楚决明派来接她的人一早就等候在了宫门外,现在提了个灯笼就走在木香的前面。
木香官服下还穿着不少的衣服, 浑身暖融融的。手还藏在衣袖里握着一个捂手的铜制手炉, 现在用舌头顶着嘴里的薄荷糖也并不觉得寒冷。
手炉是小荷一大早就给她准备好的,女孩子的心就是细些。本来木香还没感觉, 觉得不带也没关系。现在在安静的只能听见风声和脚步声的黑暗长路上走着, 温暖的手炉比起在马车里的可有可无,就变得十分有存在感。
温暖总是会驱散些对于陌生环境的不安。
在皇宫里, 木香总不能也把二花随身携带着。这是难得的、真正的她离开熟悉的人和环境, 独自待着的时候。
望了望在前面安静带路的小太监, 身高和她差不多, 还是小孩子吧。难道是习惯了,一点也不害怕吗
木香拍了拍自己荷包里的糖果。虽然口味繁多,但都是薄荷糖,只是加了其他的东西,比如牛奶薄荷、橘子薄荷、海盐薄荷等等,是她在马车的盒子里随手抓的几颗,被纸张包着不会黏上布料。
这个小太监也不知道是不怕冷,还是没得穿,衣服不是很厚。
之前也只是向她问好、确认身份时说了说话,爹爹派来的这个人可真沉默啊。也不知道有没有给人家好处。之前给他金珠子完全不敢接,现在更是紧闭着嘴,问他话也只是按照要求,经过那些地方就说下名字。
完全挑不出错来的应对方式。木香从这样的平静中想起了家中的那些护卫。
她见过的爹爹的手下,除了小豆子哥,大多都是闷葫芦,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进入皇宫的新鲜感几乎消失殆尽,感到无聊,木香开始回忆起爹爹给的那一封信来。
这两天,木香一直按照那些比较抽象的话,充分发挥想象力拼凑着将来要见的大佬和同事,也不知真的遇见了会是怎样的人。
只是光靠那些字,很快就看光了,然后自知对于陌生人有些脸盲,木香知道看了画像自己也记不住那些没有活生生见过的人,也没有让爹爹给自己送画像。
这也是楚决明一开始的打算,送些朝中主要官员的关系图,还有他们的大致喜好与忌讳给女儿也就够了。
对于小姑娘来说,不是照相机拍下来的人,光靠那些抽象的很的画像她反而会出错,还不如偷个懒。抱着这样的小心思,木香记下那些人的信息后,就主要抓紧自己对上朝的仪态和礼仪的训练。
脸盲不是大事,出丑甚至被降罪才是大事。
她明白自己是不需要和其他人拉帮结派的,只要为皇帝做实事,自己不要做些被人抓把柄的事,就没有人能害她。可是礼仪这方面的事,哪里不能去,哪些事不能做,都得自己清楚才行。
按照楚朝的规定,正五品及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上朝,正五品还是站在殿外的,运气好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