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的是赵韧非要负责。然而,这次宴会的目的是为了选后,赵韧又另有心上人。也就是说,他对她只是出于误会后的一时意动。
换了她,若是得知有一位俊美的少年倾慕于她,也不免心中生起几许涟漪。
至于后来,他应该是被拒后有些不高兴。
不高兴也正常,无论谁被当面打脸了也不可能高兴起来。所以,才会在耳坠的事上为难她。三天过去了,也不知他气消了没,保险起见,还是观察一下情况再说。
朝朝打定主意,对笼烟道“不急,我们先随便走走。”到宴会结束还有时间呢。
主仆三人避开人群,在璇玑殿后的小花园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刚刚坐下,一道略有些耳熟的声音倨傲地响起“抱歉,这里有人了。”
朝朝抬头,看到面前站着一群小娘子。
来者几乎都是平时和范翠如一伙的。为首一个小娘子十五六岁模样,穿着海棠红折枝玫瑰掐腰袄,缃色刺绣百褶裙,银盘脸,圆眼睛,圆鼻头,唇红齿白,极为富态,只可惜脸上挑衅的神情破坏了圆润之美。
银盘脸抱着臂,居高临下地看着朝朝,一脸不屑,又说了一遍“我说,这里有人了”
朝朝疑惑“你是哪位”
银盘脸一愣,随即出离愤怒“花朝,你装什么蒜”
朝朝越发疑惑“我应该认识你吗”
银盘脸气得脸都青了,指着她手儿发颤,一时说不出话来。世上之事最气人的,莫过于你气势汹汹地来报仇,对方却压根儿不记得你。
是可忍孰不可忍。
笼烟小声道“这位是钟相公的侄女钟宜。”
钟相公指的是参知政事,也就是副宰相钟晏。魏王顺利上位,钟晏暗中出了大力。如今花羡辞了宰相之位,相位空缺,钟晏执掌大权,成了事实上的宰相,难怪他的侄女如今这般趾高气昂。
朝朝“哦”了声,慢吞吞地问“我们有过节”
笼烟默了默,含蓄地提醒她“您上次在梁家的梅花诗画会上见过她。”
朝朝回忆了下,想起来了“就是一直跟在范翠如身边,鞍前马后,尽心尽力地找我茬,然后被阿瑾不小心绊了一跤的那位”
笼烟夸道“姑娘好记性。”
钟宜气得发抖,一张银盘脸黑如锅底这一主一仆是当她死人吗居然旁若无人地揭她的短。
那一跤已经成了贵女圈中的笑话,委实是她生平之耻。也因此,刚刚有人撺掇着过来看朝朝的笑话,她见范翠如不置可否,第一个响应,做了领头人。
窦瑾她惹不起,花朝都落魄成这样了,难道她还对付不了
浣纱和笼烟戒备地护在朝朝面前钟宜的脸色实在难看,仿佛要吃人一般。
朝朝恍若未觉,对着钟宜狰狞的面孔笑得温柔大方“好了好了,别气。你喜欢这里,就让给你好了。”一副体贴大度,牺牲奉献的模样,起身重新找地方。
钟宜一口老血憋在喉口,一张脸越发扭曲,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见朝朝在鱼池边坐下,再次开口“这里也有人。”
朝朝这次没有站起,抬头看向钟宜,为难地问道“请问哪里没有人”
钟宜指了指璇玑殿“太后娘娘旁边,花小娘子素来坐的位置空着呢。”
钟宜的身后传来吃吃的笑声“钟姐姐,打人不打脸,你这不是存心给我们朝姐儿难堪吗”从前朝朝身份尊贵,宫宴从来都是上座。可如今,这个位置哪轮得到她
“是啊,”又一人跟着开口,语气嘲讽,“朝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