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有婢女们的问安声传来,近侍女官匆忙迎了出去,不多时,又快步回来,小声提醒道“殿下,皇后娘娘来了。”
曹皇后与宁国长公主年岁相仿,眉宇间隐约可见当年的英气勃发,气度也更雍容,她没叫宫人搀扶,快步走近这座庭院,进门时却顿了一下。
她停下脚步,目光环视一周,几不可闻的发出一声叹息。
“娘娘,怎么了”近侍宫人轻声询问。
“没什么,”曹皇后轻轻说“走吧。”
宁国长公主听了近侍女官言语,有些失神的抬起头,便见曹皇后举步入内,只看了一眼,眼泪就掉出来了“皇嫂,宝宁不见了,我哪里都找了,就是不见她的踪影,怎么办呢”
她又是担忧,又是愧疚,说到一半,便哽咽着讲不下去了。
曹皇后握住她的手,察觉那手掌冷的没有一丝热气,心下不禁一叹。
“宝宁很好,她不会有事的,”她语调温和而有力“那孩子福气厚重着呢。”
宁国长公主见了她,也就有了依靠,半伏在她身上泣不成声。
曹皇后眉头几不可见的蹙起一点,隐约动怒的模样,却还是温柔的抚着宁国长公主的脊背,说“宝宁不是失踪,是被人带走了,我门中有位师叔,最是喜爱玩闹,大抵是看她根骨出众,所以才悄悄将人带走了,想来用不了多久,便会将人送回来”
宁国长公主知道曹皇后出身不凡,同那些玄妙门第很有些渊源,现下得知女儿是被人带走,而不是无故失踪,一直提着的那口气也就松了下来。
“怎么能这样呢”她有些恼怒的道“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宝宁带走了,这叫我怎么想夜里风冷,宝宁连外衣都没穿,染了风寒可该怎么办”
曹皇后闻言笑了笑,劝慰道“他有分寸,不会委屈到宝宁的,日后见了面,我自去说他,你不要生气。”
“怎么能不生气宝宁丢了,我吓都要吓死了”
宁国长公主忍不住埋怨几句,又想起此事也怨不得曹皇后这个嫂嫂,忙歉然道“我不是在向你发脾气,只是你这位师叔,行事也实在没有章法”
曹皇后温和的笑,笑完又道“多则六七日,少则日,宝宁就会被他送回来,到时候我再带她回来,保管毫发无损。”
宁国长公主见她虽语调温和,却没有再透露其余讯息,隐约猜到此事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便也没有多问,只再三确定道“宝宁真的没事吗”
曹皇后神态从容,道“我会叫宝宁出事吗”
宁国长公主的心安了“也是。”
曹皇后在齐国公府停留了半个时辰,便起驾回宫。
这位皇后年轻时曾经随从丈夫征战沙场,举手投足间都是难以遮掩的威势,现下年岁渐长,脾性反倒逐渐温和起来。
夜色渐起,这座巍峨宫阙似乎也陷入了静默之中。
近侍宫人们见她步履略快的走过玉阶,脸上神情虽平静,眉宇间却隐含了三分凛冽,便纷纷低下头去,噤若寒蝉的退到一侧。
这个时候,皇帝正在前殿与几位宰辅议事,曹皇后并没有惊动丈夫的意思,进入太极殿后,便绕到后殿去,拉开一道暗门,孤身走了进去。
再度出来的时候,近侍宫人们发现曹皇后的脸色好了许多,倒像是解决了什么心事似的,她笑了一下,然后吩咐说“摆膳吧。”
傅宝宁所出的屋室逐渐开始溶解,破碎成米粒大小的光华,这场景神奇而美丽,是人间不会有的美景。
她看的有些出神,再一低头,便发现地上张远东的尸身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