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展年低笑一声。
端坐在沙发上, 依然是矜贵模样,不可一世。
面对知曼追问,他完全避而不答。
平静道“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傅展年站起身。
他动作一顿。
表情微变,又很快恢复原样。
好像是扯到伤口。
知曼条件反射伸出手,准备去扶他。
傅展年轻笑, 将她推开。
“走吧。”
知曼收手,摇头, 站在原地不肯动。
她轻声“我自己会回去。”
傅展年蹙眉,“不行,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而且上次那事, 你一个人回去, 不害怕么”
“”
知曼想说自己哪有那么娇弱。
像她这种女孩,从小无依无靠,就是吃苦长大, 没有办法、也没有资本娇气柔弱。
哪怕刚发生林白露这事, 她那份兼职还是不能辞。
还是得收拾心情,去打工。
要不然就会饿死。
就会没有钱交学费。
陆让说得一点没错,她确实就是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麻雀。
日晒风吹,无人在意。
这样想来, 和傅展年在一起这一年, 虽然他没有给她什么爱, 倒是给了她很多宠。
老男人宠起人来,真是体贴得让人挑不出刺。
知曼心想,若是她不那么贪心,安安心心做个小情妇,应该会十分顺遂。
可偏偏。
她就是痴心妄想,想跟傅展年谈爱。
爱到最后,一无所有。
傅展年见她发呆,停下脚步,默不作声,等她。
知曼终于回过神。
皱眉,“你伤都没好不用送,我打车回去。”
傅展年蹙着眉,不答应。
拦在她前面。
气氛倏地有点尴尬。
福至心灵。
傅展年扭头,望向窗外。
半月湾客厅做了一整面落地窗。
知曼住着时,白天会拉开窗帘晒太阳,傍晚就会严严实实地拉起来。
原因无他。
主要是兴致高时,客厅里,也算别有情调。
拉开窗帘有些不方便。
傅展年一个人在家,就没有那么多讲究。
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
客厅灯很亮,光线打到玻璃上。
从里面往外看,几乎可以看清夜空。
断断续续,飘落着盐粒。
下雪了。
今年海市第一场雪,很巧,在这时悄声无息落下。
像是宿命,拦住知曼归途。
傅展年表情看起来像是松了口气。
他说“下雪了,要不等等,等雪停再走吧正好让司机过来送你。”
知曼讷讷,“不了吧”
傅展年终于忍不住,露出强势一面。
“外面下着雪,路很滑,你要么留下来等司机,要么我送你走。”
又自嘲地笑了笑,“我也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你不必这么害怕。我也不可能让一个女孩子,大半夜一个人,冒着大雪出门。”
知曼败下阵来。
只是和傅展年共处一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