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受伤。
这说的都是实话。日后到了乡下,我也只能跟佃户们打打交道。他们识字的都没有几个,谁人欣赏得了这些墨宝,我又找谁去卖
心里叹口气,我应了声,将那幅字捧回房中,自去准备。
今日公子离府的理由是要去淮阴侯府安慰沈冲。长公主没有反对。她行事向来如此,越到要紧之时,则越是不会行事反常,而她还未将意图告诉公子,则更是如此。她叮嘱公子,务必开导沈冲,让他莫再理会东宫之事。不过对于公子要带走我,却有些犹豫。
“霓生今日留下吧,你带青玄去。”她对公子道。
公子不解“为何”
长公主看我一眼“霓生不是才生了病她随了你去,将病气过给了逸之怎好”
公子道“她的病早已痊愈,母亲不必担心。”
我知道长公主在想什么,先前我曾与她说过,皇后对皇太孙下手,就在今夜。她自是想将我留在身边,待得那边有了消息好及时找我问策。
“奴婢陪公子过去一趟,天明即回府。表公子那边必是万无一失,公主不必担心。”我对长公主道。
我将万无一失四个字说得尤其意味深长,长公主看着我,片刻,终于点头许了。
路上,公子看着我,忽而问道“霓生,母亲那边可是有何计议”
我看向他,讶道“公子何有此问”
公子道“我母亲对朝中之事,必不会袖手旁观。如前番荀氏之事,我母亲出力不少。”
我颔首,好奇道“公子可是听到了甚风声”
“不曾。”公子道,“所以问你。”
我讪讪“公子都不知,我又如何得知。”
公子道“你不是消息甚多且你平日都在府中,自当问你。”
我神色自若“我不曾听闻。”
公子看着我“哦”
我说“这般要紧之事,公子都不知晓,长公主又怎会让我知晓”
见他还要再说,我赶紧指指车窗外,道“公子快看,那别院要到了。”
早上议事的时候,我让众人提早些,申时碰面。到了申时,我和公子进了院子,桓瓖已经在里面等候。没多久,沈冲也来到。
与昨日一样,为免闲杂人等打扰,车马来到之后,都打发回去。我担心沈冲的尾巴甩不干净,特地寻了高处,往街道四面窥觑。黄昏时分,附近有些走动的车马,都是各官宦贵胄从朝中归来,并无闲人游荡。监视了一会,我放下心来,走到堂上。
每个人身上都带了兵器。公子、沈冲和桓瓖手上的都是剑,我手上的是一把短刀。当然,这是面上所见,我怀里其实还藏了一张小弩、一根带勾爪的细绳索和一只小妆盒。
时辰未到,还不须更衣。故而公子三人衣冠齐整,一副来正经聚一聚的模样。
仆人呈上晚膳之后,桓瓖将所有人打发走,一边吃一边问我“今夜无月光,当是甚好行事。只是去到之后,我等如何下手”
我喝一口汤,首先看向沈冲“范少傅那边如何”
“我方才与他约定,他子时过后便亲自驾车过来,将太子妃与皇太孙接走。”沈冲道,“范少傅为人稳重,此事可无忧。”
我颔首,起身,将公子拿回来的图纸在一处空案上摊开,用镇纸镇住。待得三人都凑了过来,我指着图上道“这是我等潜入的花园,这是太子妃及皇太孙的宫室。今夜,我先到慎思宫去,三位子时潜入花园,一旦见得火起,便往太子妃宫室。”
“你先去”公子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