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几句,张济笑吟吟递上拜帖并一封加了火漆的信笺,“此乃我家府君亲笔,请裴公子转交裴公。”
“并州愿与徐州共缔盟约之好”
张济抱拳“济明日登门拜访,还请裴公子安排。”
州牧府目标大,想避人耳目入内,自少不了裴家人安排。
待裴文舒走后,贺拔拓奇“张先生,咱们怎不今天就去”
离天黑还早,时间也不是不够。
张济捋须笑“不必,今天去不会有结果。”
想一鼓作气,总得给人一些时间考虑。
“今日好生安歇无妨。”
张济等人放松休息不提,而离开驿舍的裴文舒却很沉默。
轻触袖袋中的拜帖书信,他闭了闭目。
并州想结盟,并未出乎他的预料。
因为徐州有了隐患。
可这次徐州隐患却是他带来的。
前和姜钦这等心怀叵测之辈交好,后非得执拗重返定阳去寻姜萱,被姜钦洞悉,窥得他多次相助并州。
他并未后悔寻她助她,只他确确实实在自责。
他除了是裴文舒,他还是裴氏嫡长子,下一代的家主。
“主子”王明有些担心。
裴文舒没说什么,睁开眼,往父亲外书房行去。
才站定,就被裴崇叫了进去。
裴崇见儿子,便问“青州细作筛得如何了”
日前那事,裴文舒已上禀父亲,虽明面没动,但父子二人正下死力气筛查细作。
见儿子取出拜帖信笺,“这是”并州下一着到了
“是,并州来的是张济。”
张济,卫桓帐下首席谋臣,这人裴崇知道,他迅速打开信笺。
卫桓言简意赅,并州希望能和徐州结盟。
裴崇的脸一下子就沉下去了。
说一千道一万,他不愿意掺和进青并的大战当中。应付了董夫人一事后本以为完了,没想到还有第二回,还是这么棘手的第二回。
烦躁,他一把将信笺摔回案上“这还没完没了”
“父亲。”
裴文舒直直跪下,低头“都是儿子招引的祸患,请父亲责罚。”
要说裴崇没有一点气怒,那是假的,只看长子垂首黯然,他不禁长叹一声,“起罢。”
他将儿子扶起“谁人能未卜先知倘若时时束手束脚,还能成什么事”
都是命。
宽慰儿子两句,父子重新落座,盯着案上那封书信,裴崇头疼。
答应他不想,拒绝又忧心姜钦这个隐患,进退两难。
“大郎,你以为该如何”
裴文舒摇了摇头“儿子听父亲的。”
事关重大,他不希望自己的个人情感影响父亲判断。
裴崇长吐一口气“行,为父要想一想,那你先回去罢。”
“是。”
裴文舒给父亲换了盏新茶,告退出了外书房。
天很蓝,只初冬风冷,未曾降雪,天地间萧瑟一片。
驻足良久,他才下阶离去。
这一夜,裴家父子谁也没睡。
裴崇外书房的灯亮了一夜,裴文舒倒是熄了烛火,却在黑暗中独坐一夜。
次日一早,裴崇安排人,悄悄将并州来使接了进府。
他在正厅接见。
宽敞的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