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医药箱,拿出碘伏正准备给衡星的手掌消毒,眼尖的发现,对方的掌心里却扎满了细碎的玻璃渣,说“你这个不行,得用钳子把玻璃片夹出来。”
衡星闻言拧了拧眉,想把手从盛玉宇手里抽出来,盛玉宇却快他一步拿出医用钳消好毒后,就要给他夹玻璃,“有点疼,这位客人你忍一忍。”
卢轶的裤子上也被飞溅的酒液给溅到形成了一团污迹,他十分不爽的抽着纸巾擦拭着,闻声说“让他记住疼,有事没事发什么疯”
盛玉宇没接话,动作迅速的夹出嵌在衡星手掌里的玻璃残渣,又给伤口依次消了一遍毒后,鼻头突然窜进一股奇异的异香。
他吸了一下鼻子,以为自己闻错了,那股异香却在一瞬间变得更浓,将四周残留的酒味都仿佛要盖了过去。
衡星猛地收回自己的手握成拳头,盛玉宇皱起眉,说“还没缠绷带。”
衡星朝他摇了摇头。
盛玉宇说“什么意思不用缠”
“他不会说话。”卢轶毫不留情的在大庭广众之下点破衡星,嗤道“他不想缠就不要给他缠,反正疼的是他自己。”
盛玉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收拾好从衡星手里取出的玻璃残渣后便起身丢进了后厨余的垃圾桶。
容话的演奏中场暂停,礼貌的前来询问衡星的伤势如何,结果却被衡星那仿佛要溢出瞳孔的敌意情绪给怔住了,到嘴边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卢蔚澜和卢轶对待衡星受伤的态度也有些微妙,前者坐在一旁云淡风轻的品着新上的红酒,后者一个劲的在拭着裤子上的红酒迹。
见他来了,卢蔚澜开口道“容话,你刚才弹的不错。”
容话得了这声夸,不卑不亢,“谢谢卢老师。”
卢蔚澜放下红酒杯,站起来朝他伸出手,含笑道“这周周末,我诚邀你来我家,共同探讨琴技心得。”
卢蔚澜作出的手势,不是平常握手的姿势,而是手背朝上,这是想要容话亲吻她的手背。
惯有的西方礼节,用在此刻卢蔚澜邀请容话前去自己家中做客并不突兀。
容话却有些措手不及,愣在原地几秒后,察觉到卢蔚澜的眼神里别有深意,遂握住卢蔚澜的手掌,俯下身,看似是在卢蔚澜的手背上烙下一吻,实则是亲在了自己的大拇指上。
他说“我的荣幸。”
丢完垃圾回来的盛玉宇刚好看见了这一幕,疾步走过来,“话话你们认识吗”
容话道“认识,这是钢琴家卢蔚澜女士和她的侄子卢轶以及管家衡星先生。”
盛玉宇有些腼腆的朝卢蔚澜笑了一下,“我刚刚听见卢女士周末要邀请容话去家里做客,是吗”
卢蔚澜坦然应答“没错。”
盛玉宇挠了挠脸,“我周末能够和他一起去您家做客吗我和容话是很好的朋友,虽然我不会弹钢琴,但是我也很仰慕卢老师您的”
容话听完觉得有些不妥,还没来得及出声替盛玉宇解释,卢蔚澜就已欣然同意,“既然是容话的朋友,我当然欢迎你来我家做客。”
盛玉宇嘻嘻笑了两声,“谢谢卢老师了。”
卢轶把擦拭红酒迹的帕子往桌上一扔,放话道“小姑,我周末也要去你家。”
“随便你。”卢蔚澜说完,又意味深长的补了一句,“你来也好,刚好做个见证。”
语毕,她的视线瞥过坐在原位僵硬如石的衡星,心中生出一点异样的快感。
而在后厨余的垃圾桶里,被人刻意用紧实的塑料袋包好的玻璃残渣,在黑暗里闪出一点细微的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