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部分普通人而言, 拿刀子捅人是一件离自己很远,几乎不可想象的事。
所以和男人预料中的反应不一样, 听到这句话, 时晚的第一个念头是荒谬。
如果对方说贺寻打架,那倒还有几分可信度。毕竟骑着虎神的少年确实恣意张扬,曾经不顾她的意愿强行把她抱上机车,也曾经把飞镖狠狠拍进离杜威眼睛不到一寸的桌面里。
然而捅人
抬头看了男人一眼,时晚又好气又好笑。
这种事不是把钱小宝送回家属院、替豌豆治伤的少年能做出的。
不知道男人和贺寻究竟是什么关系, 但使用这种拙劣的伎俩去抹黑,想必已经到了势同水火的地步。
看出了她完全没把自己的话当回事,男人仿佛也并不在意。
“贺寻。”他只是再度扬高声音, 语气更加轻快, “你真没告诉你的小女朋友,你因为什么才到这里来”
一直没有回头,直到听见这一句,贺寻才停下脚步。
男人和时晚说话的功夫, 他已经独自默默走出了好一段距离, 车站附近种着枝叶茂盛的梧桐, 在地上投下浓郁的树影。
此刻, 少年正好走到阴影和外界的分界处。
风吹动衣摆, 只有夏季校服被吹起的一角还沾着夕阳温暖的颜色, 除此之外, 他几乎整个人都站在树影中。
梧桐稠密,树影密不透风,漏不进一点儿光线。
就那么静静地站着,贺寻并不回头。
有放学回家的小学生背着书包咯咯笑着路过,蹦蹦跳跳撞过来,他也只是身形稍稍摇晃。
然后继续立在阴影中。
时晚心里突然咯噔一声。
她下意识捏紧衣角。
片刻之后。
贺寻缓缓转身。
站在树影下,那只没有受伤的眼睛漆黑深沉“贺子安,你没死啊。”
你没死啊。
少年语气轻描淡写,神情自然,就好像在跟一个普通朋友打招呼。
说出来的话却令人胆寒。
时晚心口瞬间一窒。
她不由稍稍退开一步,拉开与贺子安之间的距离。
离得远了,看清男人的眉眼,她这才发现贺寻同对方容貌有几分相似。都是锋锐恣意的长相。
不同的是,贺子安眉宇里带着几分邪气,气质很飘。于这个年纪而言,轻佻得有些过头。
这是
曾经帮贺寻消毒鞭痕的场景蓦然跳到脑海中,时晚攥紧手,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极其不好的猜测。
“我命硬,怎么会死呢。”还没等她把猜测捋清,贺子安懒懒一笑,“我还要谢谢你,要不是你,大哥也舍不得分我一半的财产。”
他的笑容透着十足的得意。
显然是怀着激怒的目的。
“晚晚。”然而贺寻并没有理他,而是看向呆在一旁的时晚,嗓音冷静,“走了,回家。”
“哦好”尽管还是很在意贺子安说的捅人,但眼下的情况,时晚更愿意相信贺寻。
定了定心神,她朝他走去。
刚迈出没几步,身后,贺子安轻笑一声。
“你和你那个吸血鬼母亲真是一点儿也不像。”他语气轻松而愉悦,“你该不会真是我们贺家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