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是一个照亮鬼怪的地方。”太后看着她,“淑姑娘,在这之中,谁都清楚若自己身处那个位置,将会做何事。”
沈淑昭觉得这目光是如此的寒冽。
看来太后对自己儿子的不满已久,如今他们能做的不是如何消除隔阂,而是只有平衡。这是个很冷血的事实,在皇宫中没有骨肉,不是他们都被蒙了心,而是就算至亲,权力愈无止境时,耳旁能听见的声音也就愈少。
太后好似不再想继续说朝中事,或许也认为对她们来说太过残酷,于是慢慢沏起茶来“哀家单独召见你们,其实是为了一事而来。”
沈淑昭洗耳恭听,之后就听太后以一种奇怪的语气道“萧丞相之子戴罪出征的事,想必你也知道,那个告发他的人自缢了,留下了悔书,声称自己冤枉了王朝大将。”
冤枉
沈淑昭品着这二字,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不少较量。
“如今军宴近在咫尺,萧丞相之子却自称有伤,难以一日多走,故而他还尚在西北山外,恐怕此番将要缺席夜宴,真是可惜了。”太后说,“淑姑娘,你来说说此事何解”
沈淑昭心下一沉,夜宴大可推迟,太后却说出了缺席二字,看来只要是军宴他就一定不会入宫,延缓入京只是一种推辞。
为何不来
所有的事都离不开两个理由,一是不利自己,二是有利自己。萧丞相之子不是担心有性命之忧,就是在秘密筹备着什么事情。
如今正是他风光之际,根本不会有甚么危险,而领军不入城门,在外面能做的事情只能围绕军队二字,这个动作又实在太大了一点,所以就只剩下一个目的。
这些都是太后此番话中的答案,然而
却不是她想听的。
只见沈淑昭颇为愤慨道“回禀太后,民女不曾主过宴会,对此实在有所不知,倒是萧氏为人如此肆无忌惮,竟逼迫证人自缢,此人终将有一日自食苦果”
太后温然注视她,“你们啊,虽读了不少书,却到底还未曾踏出宅邸,还是由哀家来告诉你吧。”
隐瞒
沈淑昭适时地露出疑惑的样子。
“在萧家眼里,能回来肯定已然被皇上原谅,所以告发萧氏子的人就依局势死了,名字不重要,你记得一件事,那个站在他背后的人,也跟着受了审,这一查竟牵扯到了几笔贿案,于是有人怒了。”
她慌乱中轻轻“咦”了一声。
“让萧氏子进去的人,是江家。”太后说,“其实这种小小贿案,有哀家和皇帝在,影响不大,不过摆明了吃瘪,所以江家就绑了萧将军的人没错,一个男人,哀家也不知道,为何是个男人。”
沈淑昭忍着不笑。
“总之他宁肯瞒着父亲,也要来救人。”太后的声音里有些疲惫,“淑昭,你怎看”
沈淑昭尽量克制,“请容民女斗胆一句,您都不知萧氏子好男风,为何江家却知”
“他们也有自己的耳目吧。”
想了一番,她双膝触地,跪在地上
“这岂不是很奇怪论及耳目,有谁胜过北狐厂与其调解萧江两家的矛盾,不如查一查,是谁把这件事告诉他们的”
太后笑了。
“淑昭,你很聪明。哀家已经命人把名字查了出来,今天同你说此事,倒不是为了令人害怕,而是想让你看看,真正的这里是甚么样子。”
这里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