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年轻人咬紧牙齿,太后却道“一切都是误会。”
那边的萧丞相也适时露出愧疚万分的表情“小儿愚钝无知,多谢太后恕罪。”
“既然咱们多了一个不速之客,不如多增添一双筷子。”
“罪臣多谢太后宽宏大量”
萧丞相父子一齐拜谢,江国公见之马上冷脸。
“赐宴。”太后的语气没有一丝情绪,并不看他,“哀家向来只知用膳须动筷子,不动刀剑,诸位不如先把手里的剑放下”
这一番话顿时将满屋子的氛围推向极致。
放下的不仅是剑,更是心中的剑。
沈淑昭在心头暗道,好一个妙招此问可谓是项庄“说”剑意在沛公,如今萧江关系紧张,谁会放低身段与其叫他们缓和,倒不如威胁
“萧将军,还请下来吧。”高德忠和蔼地说,浑然没有要挟感,过了片刻,这个年轻人终于走了下来,他在黑暗中经过了沈淑昭身旁,但好似并未瞧见她们。
看着前头苦闷的背影,沈淑昭不禁在心中想,这个人和长公主一起去了塞外北征,难怪听见方才的骚动会靠过来。
原来每一步都是算计。
随后她听见外头一番谢罪声,太后虽是平和万分,却依旧未让他们起来,那个年轻人自觉地把剑交了出去,但没有看见谁愿意走入这道帘子内去拿它,高德忠就在这时朝那边走去。
背后传来太后的声音。
“起来吧,将军今日尚为初犯,哀家赦你无罪。”
得了免礼起身,萧丞相在远处站起来,然而他很快转头,大喊一声“叛徒”
说这时那时快,就在高德忠要取回剑时,他飞速地从手上抽出了白剑,转身一挥,对准细作,江国公赶紧拦道“罢了罢了,就让此人由太后审断吧。”
二人各说各话,沈淑昭只觉滑稽万分,哪有人杀一个人前,还要向他喊话的
江国公就更有意思了,说把人交给太后,也是自认罪的意思。
不得不说,这群老奸巨猾最惯用的戏码,就是在一个成熟君主前,臣子只能有一人之下的样子,而不是万人之上。
“够了。”
太后厉声说罢,席间的两个人才止住。
“传哀家口谕,徐中郎乃叛乱余党苟活,通书泄密,狼狈为奸,入朝以来上不敬宗庙社稷,下不重百姓苍生,今罢其官职,即日赐死。”
那个人一直低下头,身上还留有拷打血痕,没想到堂堂一个朝廷五品官,在这个时候才被革除官职。
北狐厂把他押下去,屋中氛围一时变得沉重。
太后又道“其实哀家有事要说。”
沈淑昭听得心里一悬,出了这般多的事却没有一件算是本该谈的事,究竟还有多少在等着他们
萧丞相与陈国公俩人对上眼神,不出半会儿,高德忠呈着圣旨走来“萧将军听旨”
满屋哗然下跪
高德忠展开念道“奉天承运皇帝敕曰萧巽北上出征,戡乱有功,辅弼战兢,朕甚嘉之,特奉皇太后懿旨,赐千命宝刀一把,加封骠骑将军,依制赏,钦此”
“臣叩谢皇上,叩谢太后”
这二人语气平平,完全看不出他们是欣喜还是烦忧。
但这加封若说好,那它确是属于最好的,好到完全足以碾压别人二十年的功劳。
如今一切都显而易见了。
萧陈,沈江,两两对立,不论他们当前的男人还是女人,分裂已是迟早的事,但太后并不多费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