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跟它玩呢。”云流若无其事地收回手,乖巧回答。
沈无澈信以为真,便没再说什么,只是四下观察了下,小心地推开了画眉楼的门。
轻微的吱呀一声,楼中陈旧枯朽的味道迎面而来,沈无澈闪身进去,反手关上了门。
紫微剑化为一只烛台,为他们照亮四周,沈无澈抬目看去,一时愣住了。
只见画眉楼中空空如也,只有一道破旧的影壁横在楼中,正朝门口方向。影壁上用墨笔画着一幅男人的画像,那画的笔锋极为凌乱潦草,却又简练传神,只见画上男人衣袍长发逶迤在地,指尖勾着一只酒壶,长睫微垂,如玉山将倾竟是醉了。
画中人脸颊被垂落的长发挡了一半,看不出究竟什么样,但沈无澈直直望着他腰间别着的一枚剑穗,脸色骤然一变。
云流沉默地看着,忽然走上前去,直接把剑穗取了下来原来那剑穗并非是画上去的,而是一件实物,更确切地说,是一件小法宝。
那是温鹭当年送他的一件法宝,名叫“挽春”,随身带着,能保持衣袍洁净如新。
沈无澈出神地想着,那会儿温鹭和龙苍流一起去参加书院大比,各给他带回了一枚剑穗。沈无澈拒绝了龙苍流的礼物,只是把温鹭送的挽春系在紫微剑上,一直到他跳下紫微天,都没变过。
那年正好是龙苍流拜入天宫第十年,他已然二十三岁,却因为被师尊厌弃,一直没能学到高阶心法,籍籍无名,一事无成。
沈无澈回过神来,心道怪不得紫微剑这么激动,原来是它的剑穗朋友在这里。
他一面想着,又看向画中男人,心道这么说来,难道这画的是他
可他什么时候喝醉过
他可是很有契约精神的,说好扮高冷恶毒师尊,那么就一丝都不会松懈,喝醉酒这种事,是万万不会做的。
不过话说回来,当初的契约只是在龙苍流面前扮高冷恶毒,若是沈无澈某天心态崩了,偷偷找个角落喝闷酒,这也说不准。
但时间过去得有点久,沈无澈想了半天,也不能确定自己有没有喝醉酒,还被人看到过。
他决定略过这事不想了他来只是为了如意心法,要对所有沈昏的事敬而远之。
沈无澈振作了下,看到云流还拿着那剑穗把玩,便嘱咐他别乱跑,自己把一楼逛了一圈,一无所获;又上了二楼,看到了一排眉家的牌位,牌位前供的不是牛羊瓜果,而是一本发着红光的小册子。
如意心法,沈无澈心想,找到你了。
于此同时,一楼的云流静静地站在影壁前。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手上的剑穗,又抬头去看影壁上的画像。
他已然发现,那作画的笔锋和楼外门匾上的“画眉楼”三字相似,显然是出自一人之手;而不论是书还是画,都是这样潦草随性,挥洒自如,于拳拳深情之中,带着不可一世的锋锐。
那深情绝对不可饶恕,但那锋锐又是如此熟悉。
云流稚嫩的眉间一派冷冽,忽而低声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久别的对手,一生的宿敌。
他抬眼望着那幅画,画中的沈尊衣袍垂下,步履踉跄,好像下一秒就要醉倒在地上。
云流想伸手抱住他,却又无端有些恨他。
他的好师尊,在他面前装的无悲无喜,拒人千里之外,一转身,不仅对温鹭百般纵容,竟连在他的对手面前,都露出这般撩人的醉态。
画是黑白的,但他能想象的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