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兹是个健康的孩子,但皮肤适应性不太好,对气候或者针织物有不同寻常的过敏反应,宫廷御医埃菲亚斯的药膏最管用,他调配的草药浸膏对凯瑟琳背后的灼伤也非常有效,现在几乎只剩下淡褐色的伤疤了。
城堡的大门被敲响了,果然不一会儿侍女走过来“埃菲亚斯来了。”
他提着自己的药箱走进了大厅,看见凯瑟琳抱着丽兹下楼,立刻道“帕尔小姐,里士满到伦敦不过两个小时的路程,您只需派人通知我一声,我就即刻过来了,不必致以庄重的信件,显得我好像是难以乞求、趾高气昂的理发师。”
伦敦的理发师大概是世上最高傲的职业,因为这时候的每个绅士或者淑女都对自己的头发非常在意,那么一个有手艺的理发师就声名鹊起,难以请到了。
“我听说理发师推销的须后水和草药洗发水,都没你的好用,”凯瑟琳笑道“但你的东西不如他们的值钱,大概因为你不是正经的理发师,你是个医生。”
“是的,”埃菲亚斯非常赞同“不过我打算在伦敦开一家药膏店,我相信我的药膏会受到欢迎,在宫中就证明了好用,有两名慷慨的贵族已经答应为我的药膏宣传了。”
他看皮肤病的确有一手,给伊丽莎白涂上了一层淡黄色的药膏之后,丘疹就仿佛鸡皮疙瘩一样消失了一半。
“我一直没问过你,埃菲亚斯,”凯瑟琳道“我看到你的医书上面有人体骨骼和内脏的图画,这是你自己画的吗”
“是我自己画的,”埃菲亚斯立刻道“您不要害怕和担心,这是解剖学是科学,在剑桥大学有专门的学科,这并不恐怖和恶心”
“我并不恶心,”凯瑟琳道“我只是想知道如此精密的图画,里面骨骼和内脏的位置以及形状完全正确,一定是你亲眼所见才画下来的,你是怎么发现人体构造的秘密的”
“我告诉您,您可千万替我保密,”埃菲亚斯只好压低声音,扶了扶眼镜“我们有针对医学生的解剖课,我的意思是,在内部我们称为小型表演,是较为私密的活动,我们在课上解剖尸体嗯,您真的不害怕吗”
“当然不,”凯瑟琳立刻道“你继续说,我非常感兴趣。”
“好吧,”埃菲亚斯其实也很兴奋,本身他们干的这种事情就很见不得人“我们偷盗尸体,这事儿得晚上干,而且我们必须提前打听死亡时间,否则辛辛苦苦挖了一夜挖出来的就是一具枯骨。我们还得避开守夜人和巡逻官,还得把土填回坑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我们还准备了倒背口袋,方便尸体搬运,但最好的办法就是装作出殡,抬着一具空棺材去墓地,然后把挖出来的新鲜尸体直接放在棺材里抬回来屡试不爽,不过现在看上去有两个巡逻人开始怀疑了,我们在伦敦西郊运送出来三具尸体后,怕太引人注意,我们正准备换个地方呢。”
“砰”这是玛格手上的茶壶摔碎的声音。
她显然听到了一切,神情又惊恐又愤怒“我的天呐你这个偷盗尸体的耗子,埃菲亚斯你这个邪恶的、无耻的、丧尽天良的恶魔”
“嘘”凯瑟琳将她的嘴巴捂住,迫使她镇定下来“这是大学里的一种研究,欧洲大陆已经开始兴起了,easy,玛格”
“是的,的确如此,我不得不说帕尔小姐您真是见闻广博,”埃菲亚斯也试图获取玛格的理解“早在一千年前,古罗马的盖伦就用巴巴利猕猴做解剖了,论解剖程序一直是解剖学的鼻祖,不过现在通过我们的研究发现,不管是他还是亚里士多德,这两人关于心脏的功能和结构的论断都是错误的。心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