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姝同岁,原是邯郸佃农之女,后因饥荒,父母双亡,四处流落,卖身于赵氏为奴。因其年幼,又生得一张阔脸,即便是因饥饿瘦得皮包骨时,也仍能见福相,赵复便择其为女儿阿姝的侍婢。二人可算是一同长大,虽为主仆,情谊却深。
“阿姝,方才瞧,萧王竟是十分心悦你。如此,公子当能放心了。”雀儿天真,见无旁人在侧,便一面替她更衣梳洗,一面闲谈。
阿姝蹙眉摇头,屋中清净,倒令她方才模糊的神思清明了不少。
“他哪里会心悦我我若没猜错,他方才那模样,全是作伪。”
雀儿瞪大眼,圆圆的面盘上满是惊愕之色“怎会他方才说得那样真,唱得那样好,生得也那样俊,怎会有假”
阿姝失笑,伸手捏捏雀儿的手“我看,你便是被他的俊,迷惑了。他看来温和,实则心里冷硬得很。”
时人尚美,无论男女,若生得一副好皮相,未做动作,便能先得人心,刘徇便是如此。他生得一副气宇轩昂,面如冠玉的好皮相,辅以惯常彬彬有礼的温和之态,未露声色,便能在无人察觉之时收服人心,与当世之豪杰相比,虽未显诸多锋芒,却胜在润物无声,潜移默化。
一如方才在庭中,观礼者,只怕十之八九,都信了他今日的喜悦之心。
雀儿百思不得其解,正待再言,外头却有人高声唤“萧王至。”
原是外头宾客尽散,刘徇回来了。
只见屋门自外推开,他踏星光而入,一身疲惫酒意,想是方才被人灌了许多酒,定是彭胜仍不死心,撺掇旁人所为。
阿姝与雀儿对望一眼,话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