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完十圈,估计我都能下班了。这是要把我训练成马拉松运动员吗
“是。”我假装无知无畏地表决心,“我会努力的。”
乐观点想,大清早跑圈,说不定能遇见掐点打卡或上班迟到的太宰先生呢
日子这样一天天地过去。
我在太宰先生允许的范围内,最大限度地关注着他。
比如,“双黑”出任务时必定有死皮赖脸跟上的我;地下酒馆成了我几乎每日打卡的地方;太宰先生花式自杀时我一定奔赴在救援第一线因此与机动救援队的小队长保持了相当频繁的联系。
偶尔我送给太宰先生一些新鲜的水果和从医院买的绷带药物,他也不会拒绝。
仅此而已。
黑手党的成员是流动的,并非一成不变。这一点在不久后的龙头战争中我得到了深刻的认识。
横滨是一座藏污纳垢、藏龙卧虎的城市。自从某日横滨一位有钱的异能力者去世后,他高达五千亿日元的巨额财产引起了关东一带黑社会的争夺,港口afia想要分一杯羹,也牵扯其中。
其实没有什么牵扯之说,因为基本所有黑社会组织都在混战。
那是黑社会成员死伤最惨重的88天,后来被称为龙头战争。
因为规模过大、过于混乱,首领没有使唤我的异能力,而是把我归作中原的普通部下执行任务。
那段时间港口黑手党的工作量很恐怖,就算中原和太宰都是准干部级别的高层,也指不定会接到什么任务。
比如,我接到过护送伤员,也接到过去混战中掩护抢夺钱财的任务,太宰先生既做前线指挥,也接到过和织田一起处理死去成员后事的任务。
龙头战争时,横滨每个夜晚都响起枪声,每一条下水道都混杂人血。有时还会波及普通居民。
而大规模的枪战一般发生在无人的废弃物投放地。
因为地处偏僻,且规模巨大,连军警都无法阻止听说他们连调查战斗现场的人手都不够。
一次大型混战后,我的任务在打空三个弹匣的子弹、各组织撤退时结束了。但我还想跟着太宰先生,所以没有“下班”。
我被允许跟着太宰通常有个前提条件在场的不止我们两人。
换句话说,太宰现在正和织田作之助一起行动。
天色昏暗的夜晚,他们打着手电,行走在冲鼻的污泥、废油、铁锈、鲜血和尸体的味道中。
我尾随在他们身后。
“臭得我想马上把鼻子割下来。”太宰万分嫌弃地说,然后转身看了眼尾随的我,“竹下,你这样都要跟过来真是”
我默默地看着他。
“唉。”太宰恨铁不成钢地道,“又不是你的任务,非要跑过来受这个罪。我希望我的嗅觉能失灵一晚上。”
确实很臭。
但我愿意跟着他。
我生来不是为了享受,能和太宰先生所见所闻重合之处自然越多越好。
不过他明显不想在这种场合听我的心里话,我就保持沉默了。
织田习惯了我在各个地方当他们的背后灵,在恶臭中一脸沉稳而麻木地工作,拍港口黑手党成员的遗体照片,回收他们的随身物品。
“好像有点眼熟呢这位小哥。”翻找并辨认尸体的过程中,太宰突然说。
“你认识”织田问了句。
“竹下过来。”太宰再次叫了我,“你是不是认识他”手电筒打到死者的脸上。
我在港口黑手党认识的人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