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夜里没有虫鸣,静得让每一次唇与舌的吮吸和分离声宛若雷声轰鸣,他虔诚的爱终究与色欲合一,在唾液交响曲里变成更美更永恒的让人为之心颤的东西。
太宰治自诩可以掌控心跳,可他在那章乐曲前前后后的时间里完全失去了对心脏的控制,放任自己沉沦下去。
他忙于享受这场献祭。他太投入了,甚至忘记了呼吸。
等太宰从那个情欲交融的吻中回过神,竹下秋已经消失了。
太宰舔了舔唇,忽然间笑了起来。
笑声越来越大,最后放声大笑。笑得在枕头上耸起肩膀,笑得一点泪水从眼角沁出来。
后来,他们还有无数个吻,太宰治也经历了无数次心动。
他始终未给竹下秋冠以恋人之名,只因为他憎恶“失去”。从来没有过恋人,那么一旦开战是不是就不会失去;还没成为他的恋人,秋是不是就会越过千难万难为他留下;没有得到过他,秋是不是会永远害怕他的死亡而失去他。
老天是公平的。
他那么多次明目张胆地让竹下秋“失去”,最终自己体会到了真正的失去。
这感觉并不撕心裂肺,只是沉重的孤独将他包围。
有个胆小鬼垂头丧气地说“果然啊”,却没有了另一个安慰者一次次地说“不会的,别担心啦,我在这里”。
太宰治就是那个胆小鬼。
竹下秋离开了,好像带走了他对这无望人生的唯一美好寄托。
你知道我的,秋。这样糟糕透顶的没有尽头的未来,我一个人怎么会好过呢
“唉”
就这样吧。
太宰翻了个身,习惯性地,一声低哑疲惫的叹息逸散在空气里。
“秋。”
四个月后。武装侦探社。
太宰精神抖擞,整装待发。
“早,太宰先生”
少年中岛敦活力满满地对太宰打招呼,“您今天居然过来上班了啊”
“别把我说得这么玩忽职守嘛敦君”
“难道不是吗”国木田独步坐在工位后,余光瞥向那个难得回事务所却行装完备的搭档,“你要去哪里最近没有要出远门的委托”
“海边。”
国木田独步“”
他心生警惕“去海边你收拾东西做什么”
事务所附近的地方不就有海吗
中岛敦瞅了瞅太宰期待的神情,大胆猜测“您想去海里入水”
“不是不是”在国木田开口训斥之前太宰笑眯眯地解释道,“如果是入水这种事就不会特意告知你们了。”
“那你想干什么”
“散心。”
“”
两人无言以对。
散什么心平时大半时间都在翘班还不够他散心吗
再说,半年前秋刚消失的时候不见他说散心,现在什么事都没有平白无故地要散心,这家伙怎么回事
国木田独步心中这么想着,没有说出口。
最近的委托不多,中岛敦和泉镜花能独当一面了,侦探社里不缺人手。国木田独步对搭档赶苍蝇似的挥挥手“保持联络,早去早回。”
太宰就这么出门了。
他来到一片无人的海域,见到平静的海面,下意识地考虑起哪个姿势入水比较优雅,并估算了沉不下去被出海的渔民打捞起、不小心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