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渐推开了男厕的门。
他抬眼。江淮侧倚在窗户边,手肘抵着窗沿,窗户大开,他叼着根烟戴着耳机,好像正在玩手机。薄渐进来,江淮瞥过来一眼“你还有别的事吗”
薄渐稍蹙眉,向江淮走过去。
但江淮好像是在打电话,没看他,说“没,我打的抑制剂,他上回标记我就是个意外你他妈能不能别再问我这件事了”
薄渐走过去,捏了江淮咬住的烟出来“什么意外”
他低眼望向江淮的手机屏,蹙了下眉,转而又平复下来。他轻轻吸了口江淮含过的烟,问“这个人是谁啊,是朋友么”
江淮扭头“”
江淮戴着耳机,秦予鹤说什么薄渐听不见,但薄渐说什么秦予鹤都能清清楚楚听见。就算他妈听不见,他也看得见这人把江淮抽过的烟夹出来自己抽了口。
薄渐熄了烟,细致地把烟头包进纸巾里,又把烟头连纸巾一起扔进了垃圾桶。他握着江淮手腕举起来,嗅了嗅江淮的手指,没再看手机屏幕“洗个手和我一起回去吧。我出来找你的。”
秦予鹤“”
江淮拧起眉,他浑身起鸡皮疙瘩“薄渐,你”
秦予鹤抬了音量“这他妈就是薄渐”
江淮被秦予鹤吵得一顿,把手往外抽,继续说“你上课很闲我”
秦予鹤“这狗aha还勾引你”
江淮“”
秦予鹤“我操,他还要不要脸”
“小学同学么”薄渐弯了弯唇角,“小学同学到了高中还有联系”
两个人同时张嘴,江淮一句都没听清楚“”
薄渐垂眼扫了眼手机屏幕。
秦予鹤盯着薄渐。薄渐听不到他说的话,他也没对薄渐说话。秦予鹤只稍稍抬了抬下颏,舔了下牙,向摄像头比了个拇指向下的手势。
秦予鹤是aha。即使第一次见面,即使不熟,也猜得出来。
极短的青皮,这种发型很挑脸,但对秦予鹤来说毫不突兀。他眼窝深,鼻梁高,脸颊轮廓明显,唇薄而呈种深红色。天生的,遮不住的戾气。
凡是aha,看见秦予鹤都不会太舒服。
但秦予鹤现在看薄渐更不舒服。
第一眼,他就知道这人绝对他妈的是个大麻烦。
薄渐对秦予鹤的挑衅恍若不见,只是礼貌性地挑了挑唇角。
四目对视。都是冷的。
秦予鹤想买今天的机票回国。
他百分百确定,这个叫薄渐的aha,标记过江淮一次,就绝对还有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贪得无厌。
江淮烦得不行,摘了一只耳机“我挂了,以后再聊吧。”
出乎意料,老秦倒长大了,没闹,就是有点委屈“你多联系我等我回国。”
薄渐轻“啧”了声。
江淮更烦薄渐,他扭头“您能出去吗”
薄渐居然也没闹什么幺蛾子,轻轻应“好。我去门口等你。”
江淮洗了手,嚼着泡泡糖推开男厕门时,薄主席等在几米外的走廊走廊拐角,江淮走过去“真等”
“不说好了么”
“哦。”
江淮不再应,薄渐神情自然地说“你不觉得你小学同学管你管得太多了么”
江淮顿住脚“你听见他说话了”
“没。”
江淮“”
薄渐“猜的。”
江淮瞥他“那你猜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