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堂运笔的手稍停了停,才道“都是年轻人,说不定就是凑在一处玩闹,过几日我和行知就要回京的,他们表兄妹表姐妹的,可不就要趁着这个机会联络联络感情吗。这样的话,出你口入我耳,便烂进肚子里就是。”
玉书知道轻重,忙一口应了,再不提此事。
只是也就这日下午,墨书来回,说是李钺来了,情绪好似还有些奇怪。
金堂心里一突,忙叫请进来。
李钺进门时,金堂刚搁下笔,正在净手,纸上墨迹都还没干,便道“是我来的不巧,打扰小舅舅用功了。”
金堂见李钺面上有些倦意,有些伤心,却没带什么恨意,稍稍放心,如常答道“赶功课算得上什么用功,你来寻我玩,我还有了正当理由能缓一缓再写,正好喘口气。”
见李钺嘴角动了动,实在扯不出什么笑来,金堂不免问“你这是怎么了,这幅神色,昨儿夜里没歇好”
“小舅舅,”李钺先喊了金堂一句,才道,“你说我是不是很笨,被人将事情撕碎了揉烂了喂到嘴边,却也还不明白。”
“这倒是件奇事,”金堂心思百转,面上却笑了起来,“你不是从来都一点就透的吗,什么时候被人说得这样详细,都看不明白了”
李钺张了张嘴,正要开口,瞧见玉书墨书都在,便让他们去外头守着,才同金堂道“我娘不是让我回来多和嫦儿说话吗,那时候我们都不明白娘的意思”
金堂见李钺没继续往下说,只看着自己脸色,明白他是在试探,自己,便挑了挑眉道“你和嫦儿什么时候这样亲近的”
“也就是这几日,”李钺松了口气,道,“我不是私底下把事情和外祖母说了外祖母又告诉了大姐。我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原来娘是觉得裴二接近我,其实是别有用心,并且手上应当已经有了证据,只是怕我不肯信,又或是日后再轻易落入别人的红粉陷阱,便便为我寻了个活例。”
金堂见李钺说得如此难以启齿,到底是道“这事儿我是知道的。”
“小舅舅你也知道”李钺倏地起身,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金堂,却又说不出什么重话,只能自己在原地打转。
“不然你以为那时咱们去庄子上,长平把骏达放到我院子里,叫我带着,还不是怕我忍不住同你说,”金堂说着,又小声道,“你这么想日子没来寻我,我便以为已经过了,哪还知道你们后头还有事。”
李钺听了这话,勉强信了金堂的解释,继续道“前几日姐姐就同我说,这些日子嫦表姐同我相处,有刻意引诱我,并举了例子出来,可我却不肯信,姐姐就叫我再看几日。”
“可这几日,我也有特意去看,偏偏我半点也看不出来,”李钺说着,情绪渐渐低落下去,“直到昨儿嫦表姐忍不住,自己同我说了。”
“我想了一夜”
见李钺急的眼睛都有些红了,金堂也意识到,这其中只怕有些差错,想起那时下山,李钺看谢嫦时,眼中那几分怜惜,不免开口问他“那你觉得你平日和嫦儿相处时,可舒心可觉得那就是真实的她,半点不觉得是她刻意造作,引你与她亲近”
“嫦表姐并没刻意引我与她亲近,”李钺道,“好些时候她都刻意避开了我,是我自己”
“那你不想那是嫦儿,”金堂引着李钺换个方向去思考,“那若是个生人,或者就是裴二甚至裴大呢”
李钺顺着金堂的话开始慢慢回忆,脸色渐渐变了。
他一向要人点拨才能明白许多事不错,可他又不是真的蠢。等按着金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