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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山药(2/6)
到,事无不可对人言。
    连那些他对不起她的事情,以为无人询问,便可以装聋作哑。
    直到倪芝出现。
    他愣神片刻,还未回答他说到哪里,她便开口。
    倪芝说,“你说,你们开始异地恋。”
    先前他问她要从哪里听起,倪芝答好久好久以前。
    于是他说了他们儿时如何相识。
    “小时候抓周,抓着蜡笔。我爸年轻时候有那么点儿文艺,就高兴疯了,找遍了姓陈的画家,给我取了这个名儿。就学了点儿画画,后来也不学了。高中时候,觉得考不上大学,又去捡起来,算是混口饭吃吧。”
    “暑假去老家玩,见到一小姑娘,我就给她画画,那时候我画的特别丑,她一下就哭了。傻不拉几的,一边哭一边问她妈,她真这么丑吗。”
    “后来我再见到她,已经是好多年以后了,她长开了。我爷爷那时候还奇怪,他都搬成都了,放假我还总往老家跑。那是因为回去找她,我们住一楼,我就从她窗户翻进去,还是给她妈发现了。”
    “其实我俩都在重庆,我在川美她在川外,学俄语。大学里的日子是真的好,我头一回对一个姑娘这么上心。”
    “直到,我毕业创业,她毕业考研。”
    “她考研考了这么远,我们就成了异地恋,开始总吵架,吵完也见不到。”
    “你来过哈尔滨看她吗”
    “五十来钟头的火车,”陈烟桥说的轻描淡写,“我隔一两个月就来。”
    他们那时候图省钱,只坐火车,他舍不得余婉湄辛苦,每次自己来回在路上要花上百钟头。有时候刚回来就忍不住买了下次去看她的票,没想到她唯一回来找他的一次,就是生死之别。
    那时候他也忙,每次来几天,恨不得天天把她压在宾馆里不出来。中央大街匆匆走一遍,就算看过了,哪里有这么惬意的在江边听涛的时候。
    “那个五一,我没买到卧铺,只有站票,她又跟我说她以后要去北京。我他妈气疯了,已经站到了西安,又下了火车,坐了大巴回去。”
    “所以她就回来找你”
    “因为我把她拉黑了,她打电话发短信都找不到我。”
    倪芝看他的侧脸,棱角分明,五官轮廓刚硬,分明是脾气又臭又硬的模样。
    当年该是有过之无不及。
    偏偏是被他已亡故的前女友捂暖和捂化了。
    陈烟桥当然是脾气差,他长得好看,学美术的多少有些风流。
    折在余婉湄手里,还不是因为儿时那点感情,和别人不一样。
    然而两个人之间,看起来他是糙爷们儿疼着她,实际上,真正惯着他的,是余婉湄。
    尤其是异地恋时候,他一生气就不接电话,就是笃定冷几天,她就服软了一定会回头来哄他。
    陈烟桥说着,不自觉拿手掌半掩着额头和眉眼。
    透出些许脆弱和疲惫。
    他一边说着又好像再经历了一次。
    那段时间意气风发,成都的店开得不错,他们成了川美毕业的新锐代表。不久他就在老家开了分店,步子迈大了才发现没这么容易,自己亲力亲为守在老家装修店面。
    每天睡不到几个小时。
    好不容易为余婉湄挤了时间去看她,给她打着电话两人吵起来。
    因为生气,他便从西安半途下车,再去成都找谢别巷呆了几天。
    在成都经历了那地动山摇震颤带来的微晃。
    所幸成都受影响不大。
    到底是生死面前,他松了口气,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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