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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白萝卜(1/5)
    哈尔滨昼夜温差大,尤其是入了秋, 九月底时候日间十几度, 夜间就慢慢会到十度以下。可离供暖仍有近一个月的时间, 好在室内墙厚,都还算暖和,老人和孩子到夜间就会压一床被子睡了。
    陈烟桥活动一下僵硬的脖颈, 不知自己怎么睡过去的。
    他已经好些天没睡过一次好觉, 早知道坐公交这般见效, 下楼出门不远便是西大桥公交站, 可解近日之苦。
    这趟公交车是哈尔滨市内的长途线,起码有四十来个站, 终点站似乎是江北,哈尔滨人管松花江以北叫江北, 松花江以南却不敢叫江南。实在是又冷又硬的气候, 厚重的黑土地, 教人没法将之与江南相匹。
    江北都是空旷的地方,挪了许多大学过来, 当作分校区。
    除了大学附近有些热闹街景, 多数是荒无人烟的街道。
    公交静止不动,前后门开着, 风从远处刮来,前门进后门出,发出似诉似泣的呼啸声。一阵儿风刮狠了,连带车门都轻轻晃动。
    陈烟桥睡了许久, 身上透着寒气,本是早晨出的门,穿得并没有多少厚度,夹克里面一件短袖。
    他下车前,把夹克的拉链拉上了,因为长时间不拉一回,来回在一个地方卡了几次才拉上去。
    周围并非空无一人,公交司机在车后面,把后盖儿支开了,举着手电戴着尼龙手套在忙乎。
    看陈烟桥下了车,那位司机乐呵一笑,“哥们儿,睡醒了睡眠好啊。”
    在此之前,他失眠数日。
    陈烟桥没否认,“嗯,对不住,耽误你收车了。”
    他摸了夹克拿了烟盒出来,自己叼一根儿,过去给司机递一根儿。
    俩人护着火抽上了。
    抽上烟那股热流就顺着烟雾,周身涌去了。
    司机把后盖儿砰地扣上,“耽误个啥,这破车一天天出毛病,刚才那个姑娘跟我说,晚点喊醒你,我寻思正好检查检查车。结果啥也没整出来,管他娘的。正好今天我下班儿早,你看旁边几个位置的车都没来呢,不耽误哈。”
    原来倪芝没有半途下车。
    这也倒符合她的性格。
    陈烟桥问,“那个姑娘呢”
    “她嫌这块儿冷,我跟她说那边儿有值班室,里头暖和,可以进去呆着,估计是在值班室吧。”
    司机将机油染黑的尼龙手套拔了,给他指了指。
    “那儿,看见没。亮灯的那屋,就在道边儿上。”
    整个停车场里,只有一辆公交,值班室与旁边这辆是个对角线。
    这地方似乎真在学校边上,值班室过去的马路上摆了不少小摊儿的黑暗料理。
    陈烟桥再道了声谢。
    司机拍他肩,“客气啥,你快去吧别让人等久了。我也是该回家吃饭了,我媳妇儿差不多做好饭了。”
    陈烟桥没走两步,果然听见身后那位司机,用扬声听的语音。
    是东北女人特有的温馨吼声,“你还回不回来了啊,磨磨唧唧的。再不回来菜都凉透了,麻溜地给我滚回来。”
    他脚步顿了,不由自主地抿出笑意。
    越往外走,烟火气息越浓郁。
    街边还有用老式爆米花机,崩爆米花的小贩。
    这种爆米花可遇而不可求,在南岗区的中心城区街道里已经很难见到了,要再往偏僻些的地方,还要时间准确,才能碰上一个。
    但只要方圆百米内有崩爆米花的,铁定能听见,一听这种嗡隆声就知道是老式大炮手摇爆米花机。每次到阀门快要被撬开时候,声音愈发大,像蓄势待发的引擎,路人有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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