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公子先回渔樵馆吧, 我父侯回来了。”温北川长出了一口气, 眉眼中的郁气一扫而空。
殷九野点头, 也远远地望见了那身蟒袍。
这蟒袍天下独一件,就穿在靖远侯身上。
老狐狸回来捞闺女了。
殷九野笑了下,抬头看看京都的天,料想着,这天,暂时是变不了了, 定海神针回来了。
朝堂上,太监一声嘹亮的通传“靖远侯觐见”
众臣惊愕回头, 要知道, 靖远侯起码有三年没上过早朝了。
文宗帝也抬了一下眼皮, 微感讶异。
靖远侯迈着大步跨过门槛,脸上带着敦厚老实的笑容, 拱手跪拜, 说话间中气十足“臣,见过陛下,陛下万岁”
文宗帝瞧了靖远侯一会儿,轻轻地按了一下龙案, 笑道, “爱卿何时归京的”
“回陛下, 刚刚。”靖远侯温仲德抬首回话, 一派憨厚, “一入京中,便对陛下思念不已,立时赶来宫中给陛下您请安了。”
文宗帝靠进龙椅里,笑看着靖远侯,“爱卿有心,想来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来人啊,给靖远侯赐座。”
“谢陛下。”温仲德他是一点也不客气,坐下后还问太监“有茶吗,口渴得厉害。”
老太监为他奉了茶,温仲德他喝完茶还咂摸了一下嘴,“好茶,谢陛下”
完全一副把这里当成是自家后花院的架势。
文宗帝没说什么,也抿了口茶,看上去比温仲德风雅得多,不似他如个乡野莽夫。
就更别提长相了,文宗帝是龙目凤仪,那温仲德就是个村夫长相,而且是跟孔明先生八杆子打不着那种村夫。
温北川那颗提了不知多久的心终于安安稳稳地落了地,他将奏折收进袖中,向温仲德请安“父侯。”
“嗯,一边儿待着去,别打扰我跟陛下说话。”温仲德呶了下嘴,让温北川往他身后站。
“听闻靖远侯这些时日一直在庙中常住,不知可有什么心得”文宗帝笑问道。
“回陛下,没啥心得,就庙里的饭太难吃了,臣去之后,庙中伙食才有所改善,苦了那些僧人了,都吃的些啥啊,白水煮白菜的,跟猪食一样。”
“”
朝中百官莫不噤声。
甚至觉得背后有点冷。
他们对靖远侯多年不上朝之事,有了深刻的理解和体谅,就他这作派,的确不上朝好。
这本该是一个明刀暗箭防不胜防的早朝,因着靖远侯的出现,变成了如同喜剧般的合家欢现场。
靖远侯没有半分不自在,活像是在自家菜园子里一般拉家常,不论陛下如何风雅傲然,他总能插科打诨,嬉笑相应。
东拉西扯到最后,靖远侯一拍大腿,像是猛然记起了什么似的“唉呀,光顾着给陛下请安,忘了臣家中的小女还等着臣了,臣得回去看她,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啊。”
文宗帝眸色微沉,慢声道“温阮此刻正在宫中。”
“她进宫给陛下和娘娘请安么”靖远侯疑问道,又说,“应该的,臣子本份,阮阮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温阮的确乖巧,靖远侯教导有方。”
“可不敢当,是阮阮自己聪慧,臣一莽夫能教她什么呀臣只盼着,将她在府上多留两年,舍不得她嫁人。”
“天下父母心,皆是如此。”
“那陛下,臣能不能把小女接出宫啊好久不见了,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