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星城垂着手,帮他拨了拨暖炉里的炭火,温骁深陷在被褥中无言,俞星城要关门的时候,却终是忍不住“不必自责。生活就是很残酷,我们算什么东西,也想谁都帮,谁都救恻隐之心,比金银权力更奢侈,所以我们更要明白,这东西不是能人人都给到的。越是自责,就愈发束手束脚,你要想,这场风雪中你救了多少人。”
她顿了顿“而每一个人,都意味着一个家。”
俞星城说完这话,便合上了门。
温骁睁着眼睛,看着手帕上的刺绣。
既觉得眼睛酸,又觉得被她的话说的心里烫,忍不住将手捂在心口上。
他终究没能说,他确实太向往也太喜欢她永远看向前方的目光。
第二天温骁醒来,只觉得身上冷。
咕哝一阵,睁开眼来,被子只剩薄薄一床,人被扒了个精光,他震惊之下,连喊人都不敢,却听到俞星城似乎在楼下喊他“温骁,你醒了吗”
温骁连忙道“醒了”
俞星城似乎提裙打算上楼“你头疼吗”
温骁紧捂着被子,就看到隔间几张床的公狐狸化作原形探出头来,嘴上叼着他外衣,对他直眯眼睛。
温骁连忙起床要夺衣服,那公狐狸却撒丫就跑。
俞星城的脚步也到门外了,温骁急的赶紧把被子裹身上,喊道“别进来”
俞星城“啊好。”
温骁连滚带爬的去捉那狐狸,却瞧着隔间不止一只狐狸,正拿着他衣服乱玩。
温骁头大起来,就听到俞星城在外头有些怀疑的声音“温大少爷,你昨天做了什么。为什么你的裤子会在外头的树上”
最后还是胖虎出面,把那裤子拿回来,把屋里几只狐狸一顿胖揍。俞星城也气得不行,总觉得温大少爷让这几个骚玩意儿给玷污了,一个个把它们吊在晾衣杆上叉腰审问。
好不容易穿好衣服,赤红着脸走出屋的温骁,就听见俞星城拿着打衣服的棒子,在院子里踱步怒道“你光扒衣服不下手我怎么这么信你老实交代,都干了什么”
那几个红毛狐狸合爪求饶“星姐,那是你男人,我们真的不敢,就是瞧瞧。我们也好久没见到大活人了嘛哎真别说,那身材,那腰还是可以的,果然老话不是假的,男人鼻子大,那啥也”
温骁本来就脸皮薄,此刻简直是要把他脸皮按在石子儿地上擦火,他差点都没站稳,几乎要落荒而逃。
快逃出大门的时候,却被俞星城逮着了。
俞星城长相瞧着乖顺羞涩,但实际听了那一番话,跟没事儿人似的,还特意给他弄了一壶醒酒汤,拿了一条围巾出来“你头可还痛”
温骁倚着门框都快丢脸到昏厥了,虚弱的红着脸摇头“不、不痛了。”
俞星城“你要不别骑马了,我让胖虎驾车送你。”
温骁想起早上胖虎帮他找裤子,连忙摆手“别别别,我自个儿回去就行。”
俞星城点头“年夜的时候也来啊,我去万国会馆给他们送完汤团,就回来吃饭了么。有你在,热络。”
温骁觉得,俞星城大概是把他昨日醉酒吐出的一些话,放在了心里,不愿看他脱离家族后一人过年,才说出这种话。
他低头接过醒酒汤,点了点头。
俞星城以为他是怕了那群公狐狸,不敢来了,连忙道“我下次一定把那群狐狸关好,你别怕。他们的话都是胡说的,我不会听进耳朵里去的。”
温骁颤颤巍巍吸了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