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臂弯里钻出来,跳到他面前。眼皮不像昨天那样一直打架,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一人一兔沉默对视了半分钟,容话滚了滚喉想说点什么,盛琼楼率先出了声“我没想过他会死。”
到嘴边的字眼好似失去了力道,容话唇线微抿着。
“稜岁在火里杀了他,那个时候,我杀了戒刀的父母给他续命,他对这件事一无所知。戒刀处心积虑想杀的是我,他只是个被利用的工具。”盛琼楼的嗓音暗哑,“但我还活着,他死了。”
容话头微垂着,眼里的情绪被遮挡,“你是他亲弟弟,他要保护你。”
盛琼楼闻言,声音却在一瞬间变得刺耳起来,“我是杀人不眨眼的恶妖,世人闻我名皆惧我三分而他就是个哭包怂货,弱的能被人轻易揉捏在掌心里翻不了身他凭的什么保护我他懦弱的连他自己都保护不了,他是吃了什么样的迷魂药被蒙晕了头要来保护我”
他说到这里,眼睛里竟慢慢显出狰狞的恶红,“我琼楼,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
他竭力作出的一幅凶恶毕露的模样,在此刻看起来却像是摇摇欲坠的保护壳,稍不注意捅破,露出来的就是湿漉漉的哀意。那是脆弱无助的盛琼楼,失去哥哥的大白兔。
容话手扶着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安慰的,伤苦的,愤怒的,一个字都不。
好半晌,他掀起眼帘看着将面前地毯不知什么时候撕扯着残片的盛琼楼,慢声说“他就是这样。”
也不知道他附和的是那一句,但盛琼楼听后瞳孔里却变得黯然失色。又是片刻的沉寂之后,他找回了几分思绪,“我早在给他换命之后,就抹了他那段记忆,但他却突然记了起来。”
按照盛玉宇善良的性格,如果早知道自己的寿命是用别人的寿命换下来的,恐怕早就满怀一腔愧疚一刀了结了自己,再去地底下向那对无辜惨死的人赎罪,请求宽恕,怎么可能还会安然无恙的度过这十四年
而盛琼楼深知这一点,所以下手前用了十分的力道。他敢保证,如果不是有人刻意在盛玉宇面前提及,盛玉宇自己也绝对不会想起这件事。
这样那日在戒刀的刀下死的,就会是他盛琼楼,而不是他胆小的爱哭鬼哥哥。
天意作人,当着盛琼楼的面,让那柄刀将他剖膛破腹。
盛琼楼怎能不恨他不但恨戒刀,而且还恨那动了盛玉宇记忆手脚的人
容话却在听完后如坠冰窖。他视线涣散的看着盛琼楼,不知道什么时候捏紧拳的手,被指甲的力道划破,有血珠从中蔓延下,滴落到地毯上。
盛琼楼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他看向那气味飘来的地方,心头一跳。
“是我害了他”容话胸口寒凉一片,“是我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