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u没有答话,两手的拇指食指拧在一起,透出一股困顿的难堪。
但李铮说完就觉得不妥,倒不是猜到几十刀对ou也不便宜,而是那家旅馆他只是听别的同学说过收费不高,但环境也很差,卫生设施倒是其次,主要是还聚集了很多底层三教九流人士,毒品,卖淫。
“今天你还是先住我那里吧。”李铮道,“明天我帮你问问大卫,看能不能安排住处给你。”
男孩拧来拧去的手指停住,顿了片刻才小声说“谢谢。”
雪路难行,雪花纷纷扬扬洒落在人间。
李铮开了车内暖风,男孩拘束地坐在副驾,头发上的雪渐渐融化成水,他可能不舒服,抬手碰了碰鬓边,又马上放下了手,好像怕被李铮嫌弃。
李铮示意挡风玻璃前的纸巾盒,说“纸巾可以用的。”
“谢谢。”男孩只抽了一张,擦了擦耳边要滴落下来的雪水,然后把纸巾团在手里,捏了一路。
到了李铮的住处,雪大到进门停车都费了一番功夫。
进到温暖如春的室内,男孩在门口不知所措,向房内和楼梯张望,像是怕家里的人对贸然来访的他进行苛责。
李铮帮他拿了拖鞋,说“别紧张,我一个人住,没有别人。”
男孩点头,弯腰换拖鞋,脱掉鞋子后,露出右脚上破了洞的袜子,他迅速把脚塞进了拖鞋里,然后才偷偷看看李铮。
李铮假作没有看到,说“进来坐吧。”
他带着男孩进来,一楼客厅昨天刚打扫过,到处都一尘不染,男孩左右打量,充满了好奇。
“你要喝点什么果汁还是酒精饮料”李铮很少在家里接待客人,也有点新鲜,忽然想到,“不对,你几岁”
男孩说“过完这个春节,我就十八岁了。”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李铮去厨房找了牛奶,倒在康宁锅里,开火加热,又顺手烧了一壶开水。
“你也喝热水吗”男孩跟在旁边看他,说,“我爷爷奶奶和妈妈,也都只喝热水。”
他这是没话找话,笨拙地和李铮套近乎。
李铮道“你是祖父母那辈就移民来美国了吗”
男孩点头道“对。”
“我听大卫说,你在芝加哥剧院做演员,”李铮问,“是哪家剧院”
男孩很小声地说了个剧院的名字,低着头。
李铮没有听说过,能想到是那种旺季也只能一个月勉强演出几场的小剧院。
但他还是问“你都演过什么剧目和角色”
男孩猛然抬起头,眼睛都比刚才亮了许多,道“我演过很多的”
他数了好几部剧和角色的名字。
有的李铮听说过,有的从没听过。
“你才十七岁,”李铮由衷道,“就已经有这么多舞台经验了,你真的很厉害。”
男孩的脸颊绯红,他用他那双只有绝顶天分的艺术家才能雕琢出的漂亮眼睛盯着李铮,眼神里满是小小的骄傲和欢喜,不像是李铮夸赞了他,倒像是他在用眼神肯定李铮你,很有眼光。
从下午见到起就一直怯懦小心的气场陡然不见,他露出了明亮而桀骜的那个自己。
康明锅弥漫出了奶香气,氤氲的玻璃把外面的风雪隔绝开来。
李铮还没有意识到,他已经被这双眼睛,这个雪夜,这位奇妙的男孩,蛊惑了。
男孩站在厨房门口,从李铮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