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完美的异类。
天色已深,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到地面的,楼文延已经从垃圾箱里钻了出来,浑身都是黏糊糊的臭物,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严商俊死了”
“嗯。”苏澜从喉咙里挤出一个音节,然后转过身,漫无目的的朝前走。
“我的通讯刚刚恢复了,”楼文延想了想,还是叫住了苏澜,“瑟曦领队受了伤,给我发送了地点,我”我之前态度有点不太好,抱歉,不过这句话他并没有说出口,只是自己脑补了一下,然后变成了一个问句,“你要一起来吗”
“不了,我还有点事做。”苏澜随便扯了个理由,“你先去和瑟曦会合吧。”
“那你怎么回去”
“我会追上你们的,别担心。你忘了我速度远比你们要快。”
楼文延注意到她脸上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本来还想多问些什么,可一看到她脸上复杂且混杂着悲伤的神情,又活生生忍住了。
“好吧,天快黑了,你抓紧时间,我们在c区域的出口有装甲车对接,过会儿会有其他小队来清理现场,你还能和他们一起走。”
“好。”
瑟曦想要严商俊身上的组织,他的人绝不会轻易撤退。
苏澜点了点头,然后挥别楼文延的背影。
她来到电视塔坍塌的位置。
碎砖残瓦已经堆成了小山,到处都是丧尸的残肢,如果想要找人,简直是沧海一粟。
她选了个干净的地方坐着,从口袋掏出了楼文延扔给她的糖果罐子,双手捧着冰凉的玻璃罐,罐子上倒映出她疲倦、毫无血色的面容。
红色的,蓝色的,紫色的。
不同颜色的糖果纸包装,鲜艳缤纷。
糖果会死吗
为什么一天只能吃一颗糖果
最喜爱的糖果可以不给别人
苏澜察觉到目光有些模糊,用手一擦,发现自己竟然哭了。
脑海里闪过一幕幕模糊的画面。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起了死在阴森神庙里的占,想起了刚睁开眼时看到的干净少年,想起了死在塞缪尔手里的父亲。这些回忆曾一度和痛苦以及死亡相伴,但在绝望之中,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曾品尝过甘甜。
哭着哭着,她看见有人十分自来熟地坐在了自己身边,并且十分不客气地从她糖罐子里抓了一把糖果出来,极其熟练地剥开糖纸,扔进自己嘴里。
一句话突兀地钻进耳朵里。
“我让你松手,是因为你抓的太紧了,我没法随便动。”
苏澜犹如僵硬的木偶,一寸寸抬起头来,目光盯着来者,仿佛刚刚那句话只是幻听。
阿尔法舔了舔嘴唇,疑惑地回望着她,“怎么了”
“可你明明你明明说会死”
阿尔法轻轻笑了一下,“或许吧。”
她结巴了半天,终于找回了理智,猛然醒悟过来。
“你是故意的”
阿尔法胸膛微微起伏,嘴角的笑容收敛又克制,漆黑深沉的目光似乎是要把她吞没掉,他自顾自的躺了下来,就躺在苏澜的身侧,脑袋枕着她的腿,脸蹭了蹭,故意有气无力地说,“我累了,懒,先让我睡一会儿。”
“我记得你不需要睡觉。”
“那我现在需要了。”
“你”
阿尔法假寐了一小会儿,忽然冷不丁开口,声音是她曾在梦魇中无比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