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顿,声音平静,“大概十万吧。”
“十万,“苏澜叹了口气,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的指甲,无意识开口道,“说起来,上次来,还没这么多”
阿尔法神色一滞,精神又重新高度紧绷。
苏澜“不过这个数量和深港城原来的居民数量相比,还是有天壤之别呐。”
“懒”阿尔法觉得有一只手卡住了自己的脖子,声音慌张又局促,还带着一丝惴惴不安,“你记得这里”
“是啊。”苏澜莫名其妙看他一眼, “我们不是一起来的而且你”她忽然不说了,往座位上一靠,假装睡觉。
苏澜的话轻飘飘钻进他耳朵里。
而此刻,阿尔法浑身僵硬,如被冰封。
她果然记得。
即使最后一次,毒素几乎摧毁了她的身体。
她仍然看到了。
如果是以前,为了在她面前留出最无害的模样,他会悄无声息散发出精神毒素麻痹她,清理掉所有他不希望她保留的记忆。
可那些毒素已经被清空了。
他亲手拔除了所有的尾刺。
没有了毒素和尾刺,他觉得自己现在仿佛浑身赤裸,没有任何防备。
一只手忽地搭在了他胳膊上,掰着他,帮他打方向盘。
吱呀一声,轮胎和沥青马路摩擦发出刺耳声响。
眼看堆在路边的杂物近在跟前,阿尔法猛一刹车,险些直接冲出马路。
苏澜惊魂未歇, “想什么呢,开车走神,都差点出车祸了。”
阿尔法松开了方向盘,目光笔直地望着前方,声音低沉沙哑的宛如呢喃,“原来懒,什么都知道呢,我”
最肮脏、卑劣、自私的一面,她都知道,要怎么办呢。
一道无形的墙仿佛出现了,阻挡在她和他之间。
苏澜微微叹了口气,心道这孩子一个不留神又想黑化了。
“阿尔法,还记得不记得,我以前对你说过最多的话啊”
睫羽微微颤抖,阿尔法静等她把话说完。
“之前,我总是不厌其烦告诉你,我从未对你有过偏见,也从未想灌输给你什么观念,只是希望我们能做点对的事,但是无论我怎么告诉你,似乎你总是那么没安全感,努力伪装自己,”苏澜认真无比的看着他,“其实你没必要这样,也许坦诚,会换来更好的结果。”
因为我害怕
我想让你全盘接受我的一切
心中无声的说着,阿尔法解开了安全带,将脑袋压在她肩头,仿佛急于确认什么似的贪婪呼吸着属于她的气息。
“懒,”他的声音如梦呓,“好软,也会生气,也会说话,真好呐”
苏澜赶紧摸到他额间,“发烧了说什么呢。”
摸完才想起来,这孩子根本不会生病。
冰凉的鼻息洒在她柔嫩的脖颈间,痒痒的。
苏澜抖抖肩膀,想把他抖下去。
他都快黏在她身上,眸里的暗沉愈发浓郁,沙哑的声音犹如悄然出洞的蛇,盘桓在她的耳中,“懒,别再想它好不好。”
一股冰凉从颈间,自他接触她皮肤的部分传染开来,她都快气笑了,“我想谁啊”
说完,她猛一眨眼,歪头看着他,讥笑着问,“不想谁不想任何人类,脑袋空空,只想你”
他的睫毛颤抖的更加厉害。
脑袋空空的苏澜,如橱窗里精致玩偶一样的苏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