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凡你去哪了啊你又不带腕表,我到处都找不到你都晚上六点半了,再不去食堂要没饭”说完,又跑过来用胳膊肘蹭蹭他胳膊“好饿哦,我们去吃饭叭”
伊凡看看自己面前半人高的画架,又看看提着东西的西蒙,欲言又止。
他把西蒙手上帆布包接到手里,嘴唇开开合合几次,才终于试探着开口“我晚饭不太想吃,小西你可不可以自己去吃”说完又怕西蒙生气,忙把他手上的书都拿来,“我可以帮你把东西都拿回去。”
两人的书都放到一起,足足七八本。小小的少年托在手上,就遮了半个身子。
但他却丝毫不觉得吃力,又买了好些油彩,还把未上色的绢布也一起拿了。
半人高的画布,连带着画架一起,被小家伙背在背上,这下是真把他整个人遮这了个严实。
西蒙噗嗤一声就笑了,揪揪他袖子“干嘛呀这是,让别人都以为我欺负你是吧。这么多东西重死了,你自己怎么拿你在这边等我,我去食堂打饭,马上就回来。东西就放着,我们一起拿回去。”
说完又觉得不放心,一定要看着伊凡把腕表掏出来带到手上才行。
“你别又把腕表摘下来,我都联系不到你”
伊凡“哦”了一声,干脆拿着东西随西蒙到图书馆门口,一屁股坐在高高的石阶上等他回来。
正是夕阳西下时,从石阶往下看,能看到大半个军校。
北边不远处的食堂,刚吃好饭的学生三三两两往外走。南边的医学院,穿着白大褂的学生稀稀疏疏地出入,偶尔能看到几个受了轻伤的军士进去。再往西边,橙红的太阳半边身子都隐没在远处的山峦。山上的叶子,每一片都透着光的颜色。
正对着的训练场上,穿着军服的学生正在比试。
虽看不清人影,但那独特的两杠一星徽章却时隐时现。
细细聆听,还能听到周围aha们加油的声音。
再听得仔细些,入耳的似乎还夹杂着羞涩的议论声,还有些不堪入耳的私房话。
坐在石阶上的少年,臊红了耳朵尖尖。连忙摇摇毛茸茸的脑袋,调钝了感官,那双碧蓝的眼睛也闪躲地望向了别处。
可那些议论声,却好似怎么都驱不走似的,一直在他耳朵里晃悠。
“少校好a好帅,好想对着他发情啊”
“呜,我也是,好想他把我推到床上,亲亲我,再抱抱我太a了”
尤其那句“亲亲我”,“抱抱我”,像是按下了什么开关一样,那晚的回忆又像洪水般席卷而来。
先生尽管看起来严肃可怕,还把他摔得一身伤。但抱着他的时候,似乎格外柔和。
伊凡动动鼻尖,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自己闻到了远在几百米外的天堂鸟气息,那味道一如初见那晚,满是清凛。
一连几天,伊凡有课的时候就去上课,没课时就躲在屋子里看书画画。
腕表,一般会在西蒙需要联系他的时候戴上,其他时候还是尽量不放在身边。但腕表自从上次与他对过一次话,后来便再也没有过自主意识,他这颗忐忑的心也终于落回肚子里。
那张半人高的画布,也终于在他的努力下,画了个大概。
这么些年来,他博采众长,形成了一套自己的风格。
他的画向来突出光暗和空间感,细节处理也到了极致。毕竟,任谁专攻绘画几百年,都能成为大师级。更何况,他还是被美第奇家族甄选出的有绘画天赋,重点培养的人。
他看着已经完成大半的画作,凝神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