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让她碰到别的男人,哪怕是堂兄也不行。
阮澜一听连忙去收瓶子,心想还是阿追靠得住啊,知道现在家里的先后轻重。
陆追沾了些水,抬眸看了阮朋一眼,阮朋就开始抖。布子刚碰上去,阮朋抖得更厉害了。
阮周氏“百忙当中”看了这边一眼。
陆追和颜悦色,手上的布子不紧不慢的擦拭着,问道“疼”
阮朋拼命摇头。
他其实没看见当时揍自己的那个人,因为过于害怕,那人的声音也在脑袋里补成了别的模样。要多阴森有多阴森,要多骇人有多骇人。
中途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那人了,那人突然就把自己的脑袋按在地上,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若是敢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你放心,无论你去哪儿我都能让你死。”
说完,就把自己敲晕了,再醒来的时候自己就是在河里,若不是衣服正好挂在一块石头的棱角上,就要被涨起来的河水给冲走了
那人就是想让自己被河水冲走
这河到这儿本就湍急,下面又有各种石块,被冲下去不磕死也要溺死。
阮朋拼了命从河里爬出来,中间呛了多少水摔了多少个跟头他都顾不上了,直到河泥把他弄得脏的彻底,他这才算捡了条命。
如今不仅仅是眼睛嘴巴,他浑身上下没一处是舒服的。
即便如今到了亲人家里,他还是害怕,心有余悸忍不住的发抖,尤其是在眼前这人指尖不小心碰到自己的时候,那股冰冷好像又把他拖回瓷窑里了似的。
这一点点的恐惧提醒着他对方的可怕。阮朋甚至觉得那不是人,那时什么恶鬼一类的东西,从什么地方爬了出来。
“你轻点会不会上药啊”阮朋像是要给自己壮胆子似的,又像是发泄,冲着陆追大吼了一声,又因为牵扯到了嘴里的伤口嚎的更厉害了。
阮周氏也顾不得和阮娄打了,走过来骂骂咧咧“会不会上药啊不会就别杵在这儿和个人似的”
陆追站起身低着头,一言不发出了屋子。
他忍了又忍,拳头攥的发青不能在这里出乱子,不能。他不能给阮澜添麻烦,也不能丢了藏身之处。如今闵丘在刘家村,正是他最好的时机。
只要扒住闵丘这条线,他就能去他应该去的地方,他就不用一直躲躲藏藏。
阮周氏见他一声不吭,还在后面不依不饶“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跟着哑巴自己也张不开嘴了”
“你闭嘴”阮娄跟了过来。
“我闭什么嘴”
阮娄的呵斥声,阮周氏的骂声,阮朋的哭嚎声从陆追的背后接踵而至,像是纠缠不清的幽灵。他们喊着闹着,突然变成了另外的声音。
“你快把他交出去啊我的孩儿啊”
“爹救我”
“当初若不是你非要把他带到府里,咱们怎么会摊上这样的灾祸”
“爹”
“就算是十个百个他也顶不上我孩儿一根指头”
陆府的人声再次回到了他的脑海当中,吵吵闹闹熙熙攘攘,这群人就算是死了也不愿让他安生片刻
骷髅一般的嫡兄就在他的身旁“陆追你要为我偿命的我的肉我的眼睛还给我你还给我你凭什么在我们家待了那么久”
身上都是血的父亲在试图骗他“陆追,我养了你这些年,你竟然在这个时候不肯为陆府做点牺牲只要你出来,你想要什么爹都给你,好不好”
“陆追我恨你我恨你我早就应该把你的腿打断”嫡姐尖声细气“杂种”
陆追抬起头,大好的天不知何时阴云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