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撞倒了江家门口那颗超过数十年历史的金丝楠木。
跑车上摇摇晃晃走出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他的西装穿得很不规矩,外套最上面和下面一颗扣子都解开了,衣角被风一吹,就晃晃悠悠地贴在他一手就能环抱过来的腰上,他的右胸上别着一朵雪白的绢花,嘴角带着漫不经心地笑意,一步一晃地踩在被撞断的金丝楠木树桩上,往正厅走了。
江老爷子忍了又忍,实在是忍不住地跺了下拐杖,横眉怒目“年宁你这样成何体统快过来念悼词”
年宁随手把墨镜取下来懒懒地挂在西装口袋上,正好就在绢花旁边,他被撞得脑袋还有点晕“什么悼词”
江老爷子的脸活活被气成了绛紫色“你这个”
在江老爷子变成活火山喷死这位江梵的遗孀之前,有人急急地站了出来,递给了年宁一份资料,推着年宁到江梵照片下去了,压低声音道“夫人,快念吧”
年宁举着悼词,一目十行地看完,又对上下面的群众明显想看好戏的视线,慢条斯理地念了起来“江梵,时年xxxxxxxx,生前我们怀以沉痛的心情悼念他,他为自己的家族,事业,甚至于国家社会都做出了不小的贡献,我们会很怀念这位不幸又伟大的同志的,而作为江梵同志的丈夫,我想告诉他的是”
年宁诡异地一顿,他看着后面上千字肉麻无比的对江梵的告白词,心说这悼词也不知道是谁的,都是些什么土味情话,还生死相许
生死相许是不可能相许的,老公死了年宁比谁都快乐。
昨晚兴奋的一夜没睡的年宁静了几秒,忽然灿然一笑,往后把悼词扔在了背后照片上江梵冷峻的脸上“我想告诉他的是,离婚快乐,好走不送啊梵哥哈哈”
年宁抛开背后江老爷子声嘶力竭的大喊你给我回来,身体轻快地一路小跑进了跑车,他推了推一直缩在跑车驾驶位上瑟瑟发抖的司机“走吧。”
司机崩溃大哭“年宁你他妈下次搞这种事情能不能不要让我开车你自己学个车那么难吗我没刹住车撞倒树上的时候以为自己要被江家的人暗杀了”
年宁笑嘻嘻“不会的。”他把墨镜戴上,语气又肆意又散漫,“有江太太这个在江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在,不会有人敢动你的,宝二爷。”
被称作宝二爷的司机无语凝噎“你做点好事,别在你老公灵堂飙车好吗”
年宁轻言细语地笑笑“我今晚还准备在他坟头蹦迪,我要开单身派对,你去吗”
宝二爷“”
旧日海岸高级会所,晚上十一点。
年宁一路摇摇晃晃地拍开厕所门,对着还没打开的马桶盖子就是一阵恶心,但还是忍着没吐,他头晕目眩地跪倒在地,捂着额头吐出“嘶”一声长气,有点庆幸自己举行的单身派对是在这种连卫生间都一层不染的高级场所。
年宁不太想吐,吐了会很没面子,作为一个刚刚丧夫的豪门小寡夫,年宁还是有一些基本的偶像包袱的。
年宁撑在洗手台上,用水摸了一把脸,把额发湿漉漉地往后撩起,对着镜子露出浅浅一个笑“算了,今天不想不开心的事情。”
他今天参加晚宴穿得是很正经的浅灰色西装套装,胸前的白色绢花都没摘,但却偏偏看起来特别不正经。
他五官是很清纯的,鼻梁皮肤都带着一股子学生气,但一双眼睛内翘外扬,很快在这年少飞扬的外貌里混杂出勾人的意思来,一看就不是什么端庄货色,但又实在是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