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这次赔礼道歉的诚意很足,林鹤尘的爹,也就是林老爷子这次是下了狠心要整治林鹫了,从头到尾对警察办理林鹫的绑架案都没插手,甚至连律师都没有给林鹫请,也不准别人给林鹫请,也禁止任何林家的人前去看望林鹫。
林鹫不出意外,下半身只能在监狱里渡过了。
同时林老爷子开始往外透露风声,就算林鹤尘是个看不见的,他也要把林家留给林鹤尘,还说洼泉的老总就是当年消失不见的林家小儿子,这下可是炸了锅,林鹤尘的病房简直堆满了前来拜访和巴结的人。
最终不得不把林鹤尘转到了一家私密性更高医疗水平更好的私人医院。
年宁问医生“林鹤尘他恢复情况怎么样”
医生看了看这位家属,他斟酌了两下,用了一个比较中性的说法“有希望痊愈,但具体要看后续治疗情况,不过不太客观。”
这种说法一般就代表治愈的可能性小于百分之五十了。
年宁的心缓缓沉了下去。
年宁又问“有什么我可以做来帮助他的吗”
医生却缓慢摇了摇头“眼睛是一种很精密的东西,个人的努力有时候起不了太大的作用,还是要看医疗技术,但是现在的医疗技术并不能完全保证林鹤尘先生可以恢复视力。”
“如果说你真想为他做什么,”医生说,“你不妨问问林鹤尘先生,他看起来很”
医生脑子里想起那位来历不凡外貌出色的患者每次“看”这位年宁的神情,他试图找一个词汇来形容这种神情,最终他说道“他看起来非常非常需要你。”
就好像这个人就是他的奇迹,他的眼睛,他的一切。
这位林鹤尘先生独自呆着的时候总是很空寂,他眼睛上蒙着厚实的纱布“望”向窗外,这里是年宁来的路,而虽然嘴角也带着一成不变的矜持笑意,但直到年宁来到病房之后,这笑意才落到了空气里,带出那种奇异的甜意。
这位病情严重的患者虽然失去了眼睛,但却好像得到了梦寐以求一部分,变得满足而宁静了起来。
年宁停顿一会儿,才道“我会问问他的。”
年宁重新打开了林鹤尘的病房,林鹤尘瞬间就把头转了过来,微微抬头“视线”就能精准地捕捉到年宁的方向“小宁是你吗”
年宁拖开椅子坐下“是我,林鹤尘,你知道吗,其实我很好奇,为什么每天来来你病房的人这么多,你每次都能知道是我。”
林鹤尘微笑道“不,我不知道,我只是每次都希望是你,所以我每次都这么问。”
年宁张了张嘴,又缓缓闭了回去。
不能心软,他对自己说,年宁太了解林鹤尘了,只要他有任何一点心软,他就完全会被这个人吃得死死的,他会每个步骤都给你留一点考虑的余地,但在你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笑着俯身压缩这一点余地,不容拒绝地吻你。
但是年宁刚刚那一瞬间心脏忍不住酸涩了一下。
他没办法想象这个人对着进来的每一个人都这样说的样子。
年宁微微避开目光,他知道林鹤尘看不见自己,但他也下意识躲开了这个人“看”他的样子“医生让我问问你,有什么我能帮你做的”
年宁想了很多林鹤尘的回答,什么复婚,什么重新在一起,每天多来看他。
但是他也没有想到林鹤尘的回答,这个人从病床地下拖出了一箱的书全是乱世。
年宁怔怔地看着这箱书。
这个他画出来的故事有太多的东西了,有他和意气和青春,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