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庄总说“你的腿好了没好就出门”
“你看看你,那么冒失, 三十几岁了也不知道稳重一点。”
“明天什么时候过来留下吃一顿饭吧。”
江修文一听就知道是在和二哥打电话,他的内心也顿时熨热起来。二哥要来吗他能见到二哥了
尽管二哥最近各种遭罪,但他莫名地对庄瀚学抱有信心,觉得庄瀚学必定不会愁云惨淡、戚戚哀哀。
老庄总聊完电话, 手机烫了,毛巾凉了。
江修文重新去热了一趟毛巾, 拿过来给老庄总, 他接过去, 自个儿擦脸擦手,对他说“你跟做饭的阿姨说一声, 让她再多买点菜, 今晚可以开始准备, 明天你二哥过来吃饭。”
江修文乖乖照做,回到屋子里, 捧着一本专业书看。
老庄总见他跟个闷葫芦似的, 越看越不满,怎么木成这样真是个小书呆子。
卧室已经被改造得像个病房, 塞满各种医疗设备, 本来他就喜欢青瓦白墙的中式建筑风格, 屋里的装潢奢华的简洁低调,如今这样一弄,便显得冷冷清清。
之前他老嫌弃庄瀚学吵闹,成天到晚叽叽喳喳,东一句话西一句话,说话没个正经,总惹人发笑,像个小丑一样,一点精英气质都没有,有时候睡觉还打呼噜,吵得他睡不着。
当时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抽了,一直没把他赶走。
现在他莫名想念起这个傻不愣登的二儿子来。
好吧,是非常想念。
打呼噜也没关系,过来跟他说说话吧。
庄瀚学蠢是蠢,可是有他在就热闹啊。
现在他住在这,安静得像是坟墓一样,他有时睡得迷糊了,甚至会有自己是不是已经快死了的错觉。
他忙了一辈子,六十了也没打算退休,雄心壮志还想开创一番新世界,想证明自己不输给年轻人。结果还是被病魔和衰老打败了。
多讽刺。
除了这个明显是被逼无奈才过来陪床看护的小儿子,旁人一个都不来看他。大儿子是他亲手逐出家门的,女儿因为他重男轻女而关系恶劣,结发老妻早就分居二十年,除了一张结婚证两人的婚姻就是名存实亡,连江雪情现在都推托要工作,没办法来服侍他。
这大概就算是众叛亲离吧
他病得不光彩,除了家里人知道原因,并没有再对外界透露。
合适的还没找到,他不打算要大儿子的肾,也不打算放弃等死。
庄弘毅胡思乱想了一番,憋不住,主动跟江修文搭话“你跟你二哥关系还挺好的啊”
江修文含糊地“嗯”了一声,他是不敢主动问,但既然老庄总先开口,他顺势问一句“二哥明天来过来看你吗”
老庄总点头“是,他还要带他的女朋友一起过来。”
江修文大吃一惊“女朋友”
老庄总说“对,你也认识的吧江若芸,带他一道上过花边娱乐新闻的。”
江修文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怔怔地说“知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二哥不是”
老庄总自嘲似的冷笑一声,态度已经没以前那么锐利了,淡淡地说“他不是喜欢男人对吧他妈大概把他关起来管教了一段时间,他向来是个软骨头,抽打没两下就投降了。我就说,他拗还能拗得过他妈吗”
江修文大受打击,郁闷地问“为什么非不同意二哥和那个人在一起呢你你不是都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