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说明缘由么”贺珏接过裴行歌递上来的函件,匆匆扫了一眼,裴行歌在一旁道,“似乎是来和谈的,关于之前狼烟骑进犯玉石关一事,臣听说北齐九公主已经被押起来了。”
“呵,他可真舍得自断臂膀。”贺珏冷冷道,“说不定还要来斩草除根吧,听闻郎曜的子嗣一个都没留下。”
这事齐乐之也来跟贺珏商议,贺珏将使函给了对方看,并问“你什么想法”
“若要保下那个孩子,势必要跟郎昀做一些让步。”齐乐之道,“但朗昀此人心狠手辣,连一直跟随他的九公主都能抛弃,可见不是个善茬。”
“狼烟骑也未必仅是郎晴一人所为,只不过这件事太败坏名声,朗昀想要成为受人拥戴的储君,必然要撇干净身上的污点,所有罪名只能全部栽赃给郎晴一人,也亏得郎晴愿意为他担着。”
贺珏闻言,不屑地冷嗤道“事到如今,过河拆桥这等事也不新鲜,郎晴不愿意也得愿意。”
正说话间,方才复过命的稳婆并一个丫头,又急色匆匆地跑来,被门口的裴行歌拦住,“何事”
丫头急道“陛下,白小姐一醒来就要自尽,被医官抢回来一口气,可也活不了多久,只说要见陛下。”
隔着一层门帘,贺珏也听见了丫头的话,便与齐乐之一同去见白芝兰。白芝兰的住处还有血腥气,但已经被下头人打扫干净,贺珏一进门就看见了躺在榻上脸色苍白的白芝兰,她脖子被厚厚的纱布缠着,应当是自己拿了利器割喉。
医官候在一旁,执笔写着药方,嘴里还不停念叨,正在劝她想开些。
白芝兰双眼无神地望着上空,根本没有听进去一个字,待医官向贺珏行礼才回过神来,勉强挣扎着要起身,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不必,好生躺着。”贺珏温声道,“想想你的孩子,坚强地活下去。他在这世上除了你这个母亲,便再没有亲人了。”
白芝兰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陛下,求您帮帮我”
“放心。”贺珏安慰道。
白芝兰听到这话,眼泪愈发汹涌了,“臣女知道这个孩子身份特殊,但陛下,他不能回北齐”
“那你想如何”贺珏问。
白芝兰抹了抹眼泪,声音哽咽,“便让他同臣女一起去了吧,这样才能断了北齐的念想,他也不必磨难一生,也能见见未曾谋面的父亲,我们一家才能团聚。”
贺珏沉默,没有说话。
白芝兰仍在哭泣哀求,过了好久,贺珏才答“好,朕应你。”
只这几个字,终于让柔弱的母亲露出淡淡的笑容,她脖子上的纱布一点一点浸出血来,医官让徒弟赶紧拿药来,屋里又好一阵忙碌。
贺珏跟齐乐之出了屋,齐乐之不解地问“陛下怎能应她,那可是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啊,稚子何其无辜”
“可是他身上却流淌着不该有的血脉,所以他的命运也一早就注定了。”贺珏叹了口气,不知想起了什么,语气里有些许伤感。
“朕没有理由拦着北齐带回他们的王子,特别是他的母亲已经危在旦夕,白芝兰若无死志,朕自然会尽力而为。”
齐乐之皱着眉头,很不能理解贺珏的所作所为,正想再说几句,却见贺珏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道“从今日起,那个孩子就难产死了。”
“朗昀来的时候,就这么说。”齐乐之忽然就明白过来。
贺珏欣慰地点点头。
不到两个时辰,医官传来消息,说白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