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义勇而言, 这段时间的生活相当奇妙。从前的他, 每次养伤之时都是留在紫藤花之家,一个人面对日轮刀、墙壁与庭院的风景。但是现在, 多了一个人陪着他。
这种感觉,很不赖。
隐隐约约的, 他感觉像是回到了成为猎鬼人之前的日子。那时候的他也会在脑海里装满了一些世俗普通的小事中午吃什么鱼呢又要洗衣服了啊。劈柴一点儿也不累,但会出汗很麻烦。邻居家住的孙子有点讨厌, 太吵了。
只不过, 陪伴自己的人换了。从前是家人, 现在则是一个萍水相逢、让他猜不透的女性。
虽然很可耻, 但是好几个夜晚, 当他看着夜幕之中的星辰时,他曾短暂地想过,希望这段时间不会结束。伤口不愈合, 他不必离开奔波, 也不必将性命赌在刀口。
但也只是短暂地这么一想罢了。
现实就是现实, 世界上还存在“鬼”这种东西。他没有资格去享受幸福。
这天晚上,她忽然提出了一件事。
“富冈先生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吧。”
“嗯。”
“那我也是时候回家了。”
“什么”
夕阳的光穿过庭院, 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富冈义勇怔怔地坐着, 有些疑惑于刚听见的话。他低头皱会儿眉, 忍不住再问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要回家了。”优娜很理所当然地回答, “我家在东京, 已经好久没回去见家人了。”
回家
意思是, 离开这里,去东京吗
这话好像没什么大问题,富冈义勇不知道怎么反驳。她想去哪里,确实是她的自由,但他觉得不太对劲。
“回家多久”他忍不住问。
“不知道。”她说,“不过,除了家,我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
“”义勇的拳头轻握,脊背弓起,“是这样吗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
“是的。”她说,眸光低垂,“我本来是跟着天元大人一起生活的,既然现在的我已离开了他,那就是个无处可去的人了。对我来说,回家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一瞬,义勇有些不知所措。他心底浮起一个念头其实,你可以和我生活在一起。我也能保护你。
但是这念头只出现了一瞬,便消失了。
他凭什么说出“保护你”这种大话呢他根本就不是货真价实的水柱,只是个眼睁睁看着重要的人在面前牺牲的无能者罢了。他是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
而且,身为猎鬼人的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死去。大家都是抱着这样的觉悟在战斗的,所以死亡是或早或晚的事。
如果有那一天,他会连累成为自己“家人”的人吧。会害的她生活流离无所依靠,再流下痛苦的眼泪来。他不希望有那一天。
所以,义勇慢慢低下了头,说“你决定好要回东京了吗”
“是的。”她说。
“那,我可以送你回去。”他说,“送你到东京的车站,不会给你的家族带来误会。”
“不用了,”她翩然一笑,“富冈先生的伤好之后,很快就会归队吧我就不麻烦您了。坐火车而已,我自己应付的过来。”
“那太危险了。”下意识的,他还是想保护她。
“富冈先生”她却拖长了音调,很认真地喊了他一声,“我是说真的。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
富冈义勇愣了下,面色有些微的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