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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捌(1/4)
    神黎探出水面的那一刻, 被蓝天上的日光晃花了眼。
    她像一条濒死的鱼般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手下扑腾着水, 将方圆几米的湖面都挣扎出了破碎的水花来。
    浸了水的眼睛看东西都找不到焦点,模模糊糊地, 只能瞅到晃荡的水光, 但耳边也同时传来了缘一低哑的声音:“冷静点, 神黎。”
    不久后,缘一拥着她带她出了水,到接近湖畔的浅滩时,他站起来将她整个人抱上了岸。
    “已经没事了。”他的语气略带安抚说。
    神黎窝在他怀里咳出了两口水, 说:“伞,我的伞”
    缘一将她轻轻放在了柔软的草地上, 看了眼她那把因撑开而飘浮在水面上的油纸伞,转身又淌下水去了。
    而神黎在岸上怀疑人生。
    她堂堂夜兔竟然三番两次差点被水淹死而且又被人给亲了
    她有些抓狂地想。
    丫的之后她一定要学会游泳
    三月春, 湖畔的浅草低垂着波光粼粼的水面, 那上边虚虚地倒映出她有些苍白的脸,很快,如镜般的波光一圈一圈晃动了起来,伴随着泠泠的水声。
    缘一的身影一点一点地笼下来,他上岸后帮她把伞合上, 又抖掉了多余的水才还给她,神黎接过时,对他说:“谢谢。”
    他轻轻“嗯”了声,看了她一会后突然将身上湿淋淋的羽织脱了下来, 拧干来给她披上了。
    神黎觉得奇怪又好笑:“这个也是湿的啊。”
    所以披与不披都没区别,应该快点下山找旅店才是。
    神黎用目光向他表达这个意思,但是缘一没说什么,只是让她披着,还伸手帮她拢紧来,神黎也就不多说了,权当多披一件湿衣服罢了。
    男性的羽织比女性的要宽大许多,神黎披上去时撑不起来,整件垮掉了,倒是把她的上半身体都给裹住了。
    缘一说那桥太多年了,早已不太结实,方才她在上边蹦蹦跳跳的,那栏杆一时间塌坏了一块,所以才会落下水去了。
    神黎一听,知道这也怨不得什么,只能说是自己活该了。
    双方的头发和衣服都在滴滴答答地滴着水,早春的风吹来还是有点凉意的。
    待坐多一会缓过来了,缘一突然朝草地上的她伸出手,神黎见他逆着树梢上那闪闪烁烁的光屑,表情平和且淡然。
    神黎便也伸手搭了上去。
    乌鸦穿过垂条的樱枝,落下一片黑羽。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在山间彼此交叠,衣角上滴落的水砸在了脚下那斑驳的光晕上,神黎被缘一轻轻牵住了手,漫过野樱垂落的密匝小道。
    缘一好像对这座山很熟悉,其稳当的步履不带一丝迟疑与犹豫。
    因小道狭窄,神黎只能被他牵在后头走,那从上边密密集集垂落的樱羽像冬日柔软的雪絮,堪堪扫过了她的脸颊。
    神黎看着缘一一路上沉默的背影,突然就很想去看他的表情。
    但是任她怎么瞅,顶多只能瞅到他稍显削尖的下鄂。
    光影交织在樱花的边缘,风吹起来时絮絮的影子掠过他们的衣裳,像蹁跹的蝴蝶。
    神黎又唤了他一声:“缘一。”
    他在前方轻轻“嗯”了声表示应答。
    神黎见那垂樱外的日光影影绰绰地落在他单薄的肩上,勾勒出了青年人纤长的身形。
    神黎垂下眼睫,突然不太敢去细细地看他。
    她没能履行约定。
    不管是与夫人的,还是与他的。
    对于她来说,与继国缘一的一切都只是昨天,可是对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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