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宝道“我倒是最看好丝布与兼丝布。价格既廉宜于丝绸,却又均净疏朗,比棉布好看光滑,穿上身细薄透气,夏日穿着甚佳。”
四明想了一想,点头道“这倒是的,可惜价格终是高于棉布。”
三水道“既是用了丝,当然贵于棉布,却应比上等的松江棉要便宜吧。”
三人一边议论一边行走,将福州城内的各行各业都细细地看过去,又结合金龙衢的商铺经营模式,心下都慢慢地有了章程。
到得午后,眼见得天色阴了下来,不过片刻便有了小雨,此时离林家却还有些距离,三人便往街头一家茶楼走去。没走得几步,一个僮儿飞快地窜了过来,四明眼尖敏捷一步让开,那僮儿“哎呀”一声撞到了三水的身上,一骨碌坐倒在地上,林家宝在三水身畔,见僮儿摔得有些狠,便伸手扶起了他,那僮儿似是慌张得很,好不容易站稳,却一脸惊惶,话也不说一声甩开林家宝的手便又往前窜去。
林家宝倒也不介意,随便拍了拍手上沾上的湿土,三水和四明却停住了脚步,齐齐转回身去。
林家宝也听到了身后的杂乱喧闹声,转身便见远远的涌来了一小群兵士,见他们来得急,三人急忙后退几步贴在墙边屋檐下,那群兵士匆匆擦过他们往前疾行,方向正是那僮儿奔往的茶楼。
只听得茶楼里轰然一声,尖叫声、桌椅碰倒声、踩踏声、求饶声不绝于耳,过得片刻,兵士们押着两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大声喝道“我等抓捕贼人,与你们无干,稍安勿躁”
两个中年男子在兵士们的扣押下不停挣扎,口中叫着“官爷官爷,我们犯了何事,为何要抓捕我们这是何道理”先前撞了三水的僮儿哭哭啼啼地跟在兵士们身后,叫着“老爷,老爷”
那领头冷冷地道“犯了何事,去见了大人自然知晓”
其中一名中年男子努力回头看向僮儿“你是从家中来家中可安好”
僮儿大声哭道“大老爷,家里家里都被兵爷们抄啦,太太少爷小姐都被抓到一个屋子里了”
那两个中年男子相视一眼,眼中尽是恐惧,押住两人的兵士喝道“快走”
此时雨下得大了起来,那两人本在抓捕的过程中衣乱发蓬,此时雨水淋下来,整个人便更是狼狈不堪。
走得几步,又有一名兵士冒着雨从街那头狂奔而来,大声道“报告总旗大人,已搜出倭寇商物”
那领头的在雨中停住脚步,霍然回头紧紧盯住这两个中年男子,冷笑一声“果然不曾冤了你们前方兵士与倭贼厮杀,牺牲者不知凡几,你们这些奸商却仍与贼人通商物资,这便是在通倭卖国”
那两人的面上一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整个人都瘫了下来,要靠兵士使力拖着才能半站着,领头的总旗大喝一声“带走”
眼见得兵士们拖着这两个中年男子从身前脚步匆匆而过,三水四明林家宝等人站在屋檐下面面相觑,心中俱都浮起一层寒意。
双宁这些天一直呆在明苑,她向来喜爱小孩子,性子又活泼,几天下来便和他们大多数都混得挺熟,几个年纪最小的一见她去便跟在她后头哪也不去了。
双宁见这几个幼童才刚启蒙,心知便是要教也太早了些,她心里隐隐知道江陵的意思,一边与他们玩闹学习,一边观察那些年纪稍大的女童,女童中识字的极少,不识字的当中有几个极为刻苦,她看在眼里,记下名字。
她与江陵说道“这几个进度很快,我想再过一阵子便可以带她们出外走走。”
江陵点点头“所有的女孩子将来都会有她们要做的事,是应该早些去了局促之气,日后每次出去,都挑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