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离开聚宝山后各自分散。次日一早,宿昕收拾得当刚迈出院子, 却撞见定国公背着手踱了过来。他连忙笑道“父亲大人, 我正准备去您那里问安”
定国公打量他几眼, 诧异道“不是说今日休沐吗, 怎么还大清早就起来了”
“有点事要出去”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外去。定国公皱着眉,在背后问是什么事,他也只好敷衍道“兵部几位同僚叫我去城外赏花作诗, 要吃了午饭才能回来, 说不定晚饭也在外面用了, 您不用等我。”
“你这一天天的有点正事吗”定国公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色,“还有,我怎么听说你最近和江怀越经常见面, 你安的什么心他都已经被贬到南京没了实权,你难不成还要有意结交, 套出底细后,再去皇上面前告状”
宿昕倒抽一口冷气“爹呀,在您心里, 儿子我就是这样的奸诈恶毒小人”
“这不是奸诈,是没事找事”定国公想到先前让这个宝贝儿子去京城给太后贺寿, 结果他把自己故意折腾进西厂大牢,就又气得脑门疼,“你不是一直看江怀越不顺眼吗还说要清君侧除奸佞,现在为什么老是去找他, 你以为我会不知道人家都已经被排挤出京城了,你就消停点,何必再打落水狗呢”
“我说了不是您想的那样”宿昕一顿足,假意着急道,“哎呀李大人于大人他们还在城门口等我呢,回来我再跟您说。”
说罢,也不顾定国公连声责骂,急匆匆出了府邸,跳上马车直奔城东朝阳门而去。
这一辆马车出了南京朝阳门,迤逦往东边官道行驶,半天时间就抵达了镇江府。
镇江虽不及南京虎踞龙盘,然其山屹江畔,林寺掩映,古运河穿城蜿蜒而过,白墙黛瓦的民居依水而建,码头鼎盛,商铺繁华。
车夫在入城后打听了消息,回来禀告说城内第一楼街上有一家绸缎庄名叫呈瑞,掌柜的大概三十多岁,正是姓葛。
于是宿昕催促马车赶到了第一楼街,正是午饭时间,街面上人来人往,酒楼中觥筹交错,一派繁盛热闹景象。马车沿着长街缓缓行驶,江怀越先望到了呈瑞绸缎庄的招牌,他思忖了一下,让车夫先进店铺打探。
那车夫进了绸缎庄,没过多久就回到车旁,却说“小人进去后,说是要找掌柜的,可是店里的伙计讲他出去喝酒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真是,有店铺不好好守着,喝什么酒”宿昕无奈,又问道,“知道他去哪里了”
“说是聚香楼。”
于是他们又转而去往南街,到了生意兴隆的聚香楼前,宿昕道“相思,你就不要出去抛头露面了,在车上等着就好。”
相思点点头,问道“小公爷要进去找”
“那当然。”宿昕说着,便准备下车。江怀越一蹙眉“这事不是应该我做的吗”
“你还是算了吧。那个云祥既然改名换姓,连自己的亲戚都不认,必定警觉异常。只怕你一开口,他就听出京城口音了”
江怀越无奈,好歹他从少年时期就为承景帝出宫,在街头巷尾乔装改扮探听讯息,到了宿昕口中,自己就仿佛极端无能一般。“我也能讲一些南京话的行吗”
宿昕却哼哼一笑“又不地道,讲了还不如不讲。再说那个云祥如此狡猾,我还怕你一说话,被他察觉身份呢”
江怀越狠狠盯他一眼,不愿再开口说话。宿昕好似终于得胜了一次,意气洋洋下了马车,轻衫飒沓着往酒楼内去了。
相思见他肃着脸不做声,便倚过去悄声道“小公爷就是这样口无遮拦,大人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不要放在心上。”
他挑起窗帘一角,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