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华公主谢玉璋终于将她的真实想法直白地说出来了,她果真就是想让他取代马建业。跟他和兄弟们猜测得一模一样
王石头咚咚以头抢地“末将不曾不忠于公主末将、末俺昨天是脑袋浆糊了俺想岔了以后俺再不敢了”
“昨天将军揍了俺已经把俺揍明白了”
“将军还给俺取了新名字叫俺只忠于公主不信您问将军”
谢玉璋微怔。
王石头抬起头来,额头已经一片红肿,纵地上铺着毡毯,他磕得实在,已经磕破了皮,隐有血迹。
“俺以后不叫王石头,俺叫王忠”王忠大声说,“将军把俺揍明白了俺这一辈子,就是跟着公主公主叫俺干啥就干啥俺不多想,俺只听命令俺只听公主一个人的命令”
李固沉声道“王忠,你告诉殿下,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王忠大声道“忠于公主一人,保护公主一人俺以后就叫王忠生是公主的人,死是公主的鬼”
说生说死,前世,可不就是生离死别,连尸骨都不得还乡吗
谢玉璋淌下泪来。
“好,那我就再信你一次。但这是最后一次了。”她说,“你懂吗”
“懂”王忠忙道,“俺懂再没有下次了”
谢玉璋扭过头去拭去泪水,却听李固对王忠说“王忠,你把昨晚怎么回事,告诉殿下。”
谢玉璋扭回头,听王忠道“昨晚可汗硬闯,殿下先前说了,酒醉的人不让放进去,管他是谁,可汗也不行。俺末将上去拦,可汗当胸一脚把末将踹飞了。末将爬起来想再拦,马建业扯住了末将”
王忠便将昨晚的细节一一道来,惭愧道“末将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犹豫了一下子,大家伙看我犹豫,就都没敢动,便叫可汗闯进去了。这是末将的错,请殿下责罚末将一个人吧,不怪他们,末将才是领头的,他们都是大头兵,肯定得听我的。”
“末将再一听,可汗明显醉得狠了。末将才反过味来,知道这不行。哪怕是夫妻,男人这样醉了,也会出事。”
“末将甩开了马建业,想追进去的时候将军就已经先进去了。”
后面的事就不需要他再重复了,谢玉璋才是亲身经历的那个人。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马、建、业”
李固看到她小小的拳头握得指节都泛青,知她对马建业才是恨极。她原就不信马建业,看来果真是有缘故的,只不知道前情为何,只是正如她所说,都已经走到这里,这些前缘都没有意义了。
重要的,是以后,是未来。
李固看了一眼还跪在毡毯上的王忠,这是她以后倚重的人,既是倚重之人,便必得和他之间达成共识,才能步调一致。
他便当着王忠的面问“马建业你待如何处置”
谢玉璋盯着乌青色的毡毯,幽声道“我不该让他活到现在的。”
帐子里的空气忽然凝滞了一瞬。
王忠额上冒出冷汗。
李固却抬手,扶住了腰后刀柄“那我现在去”
此言一出,无声的杀意已经弥漫了开来。
王忠背心都湿了。
谢玉璋漆黑幽邃的眸子抬起,看向了李固。
李固竟肯因她一言而杀人吗
谢玉璋的心里,涌动起奇怪的潮汐,有种说不清的悸动。她把这突如其来的莫名情绪压下去,拒绝道“不用你。”
“这是我的人,我的事。”她说,“我自己来。”
前世,她拿马建业这小人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