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斐出身江东林氏,乃是江东世家。在林家被问罪前,林相的孙女林斐便以娴雅沉静著称,皇后更是钦点她为宝华公主谢玉璋的伴读,说“林家的家教,我信得过。”
后来林斐避难朝霞宫,日日与宝华公主谢玉璋在一起。公主那么活泼跳脱的性子,都从来没在礼仪上为人指摘过。
反倒是安乐公主,这城门小吏家女儿生出来的女儿,虽然用功苦读诗书,经常标榜自己有才,却不止一次在云京贵女的集会上无意识出些小纰漏。究其根本,还是骨子里便受了她那个亲娘的影响。
甚至朝霞宫的宫人们也被林斐约束着,个个行事有规有矩。
林斐若是看到公主竟这样平静地吃下那片肉,不知道该多难受。
侍女只垂着眼,执壶的手紧紧地握着壶柄,脸上不敢露出分毫情绪。心里,对以后将要面对的和应该如何去面对,却有了更清醒的认知。
公主尚且如此,更何况她们呢。
“我的人跟我说,他们学到了很多呢。可汗派的人很用心,手把手地教他们。”谢玉璋叹道,“草原的生存之道跟中原很不一样呢。”
阿史那笑道“我听说你的人都学得很快,一教就会。”
其实是谢玉璋和袁聿早有准备,早将陪嫁之人分了组别,不仅有领头之人,还甄选那些头脑聪明的,但有什么都教他们先去跟胡人学,学会了再回来慢慢教别的人。
“当然了,我和我的人都聪明呢。我们的适应能力很强的,只不过现在初来乍到,还需要时间来习惯。”谢玉璋认真说,“可汗,你不要着急,我们很快就能习惯这里,把草原变成舒服的家。以后,要在这里过一辈子呢。”
阿史那就喜欢听谢玉璋这样说。没有哭哭啼啼,没有藏不住的鄙夷,坦然地、认真地说这里是家。
他愈看谢玉璋愈是觉得她可疼可爱,喜道“好孩子不着急,你慢慢来,但缺什么就跟我开口。”
谢玉璋却斜着眼睛看他“我什么都不缺,只要可汗别欺负我就行啦”
阿史那老脸一红“我怎么会欺负你。”
老东西居然不承认了
谢玉璋大怒,一伸手扯住他的大胡子“你把我的侍女都打伤了还不承认”
草原男人和中原男人一样爱蓄须,只是风不同而已。中原人蓄须以三缕长须为美,草原人以一把大络腮胡为美。
阿史那别看吃饭不洗手,这一把胡子却修剪得很整齐,配着他威武的面容,很有气势。
现在气势都被谢玉璋揪在手里了。
阿史那双手护着胡子,忙道“承认承认是我不好宝华快放手”
谢玉璋前世常常用小银剪刀帮他修理胡须,最知道他多爱惜这把胡子,坚决不放,指控他“你还打女人,以后会不会打我”
“我平日不打女人真不打我那日喝多了真的”阿史那赌咒说,“我怎么会打你,你这么可爱,没人舍得打你。谁敢动你一根手指头,我杀光他全家”
谢玉璋道“打侍女也不行我的侍女怎么可以随便打”
“不打,绝不会再打了”
“不行,你得对祖神发誓”
“好好,发誓那个,咳,祖神在上,我阿史那有生之年,决不会再打宝华和她的侍女。乖,可以放开了吧”
“不行。我的侍女都好看,你不许打,也不许碰她们不许叫她们为你生孩子快发誓”
“唉好,我发誓,也不碰她们,更不叫她们给我生孩子”
谢玉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