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淑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虽然阿桓平素对她多有包容,但说到底,他是帝王,她是臣子,尤其阿桓心思深沉莫测,她从来都猜不透彻,不过这次她忽然似是想到什么,紧盯着那上坐之人
“阿桓,你这么做不会是为了替上官梨出气吧”
季桓眉头微微一蹙,却听她笃定道“刘率打死了上官府的老管家,你便罚他笞刑五十,你究竟是恼刘率莽撞还是在心疼上官梨”
青栀惊得当场福了一身“公主慎言”
“怎么,本宫说得不对么”望着帝王愈发沉寒的面色,季淑心下发颤,面上却毫不相让“阿桓,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护着那女人,你难道忘了当初母妃”
“柳莺,”季桓忽而往外唤了一声,一靛衣女官立时入内,向他躬行一礼“陛下。”
季桓面无表情,只微微抬手“送公主和郡主回去。”
“是,”柳莺恭敬福身“长公主,请。”
“阿桓”
“公主,请随奴婢来。”
接连被一个奴才顶撞,季淑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尴尬地杵半晌后,僵着身子行了个退礼,牵起小芳格走出大殿。
季桓看着她们消失的身影,深黑眼底一片讳莫,他屈指轻敲,半晌后轻启薄唇“派人盯紧德淑殿。”
“是,”青栀眼观鼻鼻观心,低下头斟酌许久,最终低声道“陛下,还有一事,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
“何事。”
青栀顿了顿“是御膳房传来的消息。”
季桓微微偏首,而后若无其事地提笔翻开下一本折子“讲。”
青栀飞速看了眼他侧颜,呼吸渐轻“李统领今日去御膳房找姑娘,据明晴所言,二人似乎”
赤色朱笔在白纸黑字上龙飞凤舞,青栀的声音声音却越来越低,她默默看着陛下批完一本又一本折子,直觉不敢将剩下四字说出口,殿内一时陷入沉寂,除去纸笔的“沙沙”摩擦外,再无半丝声响。
正当青栀以为这事儿就此揭过时,只见那人合上最后一册奏折,搁置好檀墨,微侧过脸,下颚轮廓轻斜,淡色薄唇透着说不出的冷厉优雅
“似乎如何”
青栀怔愣片刻,随即明白过来陛下所问何事,间歇吸了口气,道
“似乎甚是亲密。”
或许每个闺阁少女都曾幻想过自己日后的情郎,想着他会是哪般模样,他是不是如话本中描述的那般芝兰玉树,俊美无俦;他会不会踏着祥云,从天而降,成为我的盖世英雄;他能不能牵着我的手,同我甘苦与共,遮我半世流离。
而当年的我,在遇见季桓之前,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人,便是李恪。
记得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和他之间的关系突然变得十分微妙,他不再挑逗戏弄我,反而常常避开我的视线,不敢与我直视,若是偶尔四目相对,他必然面无表情地错开,然后一脸高冷地转身离去;同时我心中也偷偷打量着,如果李恪当真成了我的夫君又会怎样,毕竟每次李恪挡在我前头受完罚后,父亲和李伯伯就玩笑似的说,我乖乖缩在李恪身后的样子像极了他的小媳妇。
平心而论,李恪符合我对情郎的所有幻想,家世好,长得好,文采好,武功好,对我也勉强算得上好,尽管我与他更多的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之情,但仍旧不影响我对他生出一些些细微的朦胧憧憬。
倘若我此生不遇季桓,指不定我就嫁给了门当户对的李公子,如果他肯要我的话。
可在我看来,他是肯定不愿娶我的,他从小便嫌弃我,又眼高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