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侧,她正对着王判官,我在侧面。当时在马车以东,至少有一丈远。”
“那你杀完人之后,身上可沾血了”
“沾了,袖子上都是血。”
崔桃点点头,让钱二娘继续交代。
“我打晕了王判官后,就把他和两名早被我打晕的随从都拖进车里,便驾车出城了。后来我把马车停在官道旁,正琢磨该怎么处置马车的时候,看见王判官从车里爬了出来要呼救,就又给了他一下子。瞧他一身血,我就给洗了洗,换了扯上的衣裳,就把他仍在路边的草沟里。毕竟他可是开封府的判官,杀了他,官府肯定会对案子紧追不舍,所以我便留了他一条命。”
钱二娘说到这里的时候,表情异于常人,显出几分精神不正常之态。接下来,她就交代了马车和两名家仆的去向,她将车驾到没人的地方,都给烧了。
“你当时驾车从南薰门离开”崔桃问。
钱二娘应承。
“你长姐根本不晓得你杀人的情况”崔桃再问。
钱二娘点头。
“你那天穿的衣裳呢”
“第二天就烧了。”
“但是所着的上衣颜色”
“灰白。”
相扑女子的衣着以行动方便为主要,头上只简单围着一个发巾,乍瞧像穿男装,倒是不显眼。假设钱二娘当时驱车从城门驶过的时候,穿着如此,再低着头,确实不容易引起守城的士兵的特别注意。
但如果她着浅色衣裳,袖子上明显沾血,一定会引起官兵的注意。即便是守城官兵大意了,从枣子巷前往南薰门这一路,街两侧的摊贩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注意到。而在案发之后,李远从枣子巷到南薰门这一路,都盘问遍了,却没有摊贩有特别的印象。
崔桃觉得钱二娘的袖子上很可能没沾血,张素素案她在替人的杀人经过,在细节上跟现场情况吻合,很可能是她当时目击了整个杀人经过。
刚才在询问她杀人时所站位置,袖子是否沾血的时候,她只能顺势回答沾血了。因为她很清楚,如果她说没沾,会更加引起怀疑。
钱娘子在那日刚更换了衣裳,嫌疑非常大。
钱娘子在张素素身亡不久之后,就立刻报案,配合了开封府的调查。所以当时驱车离城的人,肯定不是她,应该就是钱二娘。姐妹俩协同作案,但王判官却说杀人凶手只有一名。要么是作案时,确实是一个人,王判官受惊过度,以至于分辨不清姐妹俩是谁。要么王判官在这点上也有撒谎隐瞒。
崔桃觉得钱二娘是有点性格偏执,但她还不到疯的地步,因为真疯的人,是不可能在供述的时候如此有条理的。
崔桃让人重查了钱娘子的户籍档案,又跟她的邻居们打听了,这陶星辰确系为钱娘子亲生。
“你怀疑她使了什么招数,让她儿子不能说话”韩综问崔桃。
崔桃点头,“陶星辰外表无伤。我查过他的身体,没有中毒。那就还有一种方法,以银针破其喉喑。伤口小,三天就看不见了。”
“为何要这么做姐妹俩在家门口冒险杀人,还要牺牲自己的孩子做哑巴,就为图那点钱财”
崔桃摇头,“如果只看姊妹俩犯案的话,我怎么想都觉得解释不通。但如果跳脱出来想,是有人威胁她们姊妹如此犯案一切似乎就说得通了。”
“照钱二娘的说法,她在杀害张素素之后,已经得了钱财和花钗冠,该躲起来避风头或是拿钱享受,却又跑去继续相扑比试,挨打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