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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万骨(2/3)
家,积劳成疾之余不能达过往成就的十之一二。如今来了长安,暂住在过往的同伴家中,还要眼睁睁看昔日资产皆落入侯府囊中。
    好比那被强占的妾室。卞敬他们和那那妾室的兄长前脚刚启程回长安,那老爷子后脚就带了全家老小北上游玩。名为游玩,实为在家乡待不下去,兼之躲避侯府的报复。
    女子从小被教导要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可她遭难之际,她所听从仰仗的人皆没了声响。除了一个庶出哥哥,无人庇护她。就是将来樊甘倒台,夫君和父亲想来都要把她当做耻辱,不允许她进门的。将来不管是改嫁,或者依附兄长嫂子过活,不知还要经历几番磋磨。
    许多泼天的恶行来源于对钱、权与色的觊觎。比之更丑恶的,是无差别的作恶。普通平民身上没有任何可被图谋与抢夺,也不需要与樊甘有什么利益冲突。有些时候哪怕是青天白日走在街道上,也是一种过错,也要遭受那无妄之灾。
    他们找来的受害者中有一对年轻夫妻,在长安街头支个小摊卖卤味,膝下只有一个女孩儿。平常男人守摊叫卖,女人在家中煮肉。一摊卖完了,男人便推了个小车回家再拿上一桶。烈日之下来回奔波,辛苦不说还耽误做生意。那女孩长到七八岁时,就主动跟她的卖肉爹提出做个小推车,好帮父亲跑腿送卤味。
    有一次帮忙途中,小姑娘久久没有来,街上只留下了打翻的小推车和装卤肉的木桶。再找见女儿时,她已经是乱葬岗的一具尸首。
    这对夫妻再无心出摊,逮人就问有没有看到他家女儿是怎么没的。问遍了长安城的角角落落,才从几个走街串巷的乞丐嘴里凑出了真相那天她帮家中大人跑腿时,遇到了樊甘。
    樊甘要她一条命。因为他新修的宅院邀请了一个方士来占卜方位吉凶。方士说,此处不吉,要想化不吉为吉,只有一个办法杀掉一个人,用人血修改运势。
    于是樊甘随随便便从街上拉了一个人,杀掉了。那个人就是一心想着帮父母干活的小姑娘。
    晚膳的桌上有卤味,元钦看一眼就想起那个小女孩,胃里泛起阵阵恶心。蒲衣觉夹了一条卤猪耳到他碗里,他险些吐出来,赶忙跑到院子里去透气。
    皇帝追过去时,他正从甘棠手里接过几枚酸果干,眼眶红红地嚼巴嘴,像只可怜兮兮的红眼兔子。
    “你上任半个多月,怎的一天比一天不开心”蒲衣觉接过甘棠手里的酸果子茶,喂他喝,“要是不喜欢,明日就不去了,朕给你再寻别的职位。”
    元钦就着皇帝的手,小口小口抿茶“不是不喜御史台政务,而是亲历亲闻了何为民生多艰。”他在嘬茶的空隙头看了一眼皇帝,心道幸而这一世的皇帝不知怎么转了性,将心思花在了内政上。若是还像前世一样一心争霸,世道必将更加艰难。
    他一时闻不得饭菜味儿,只端了盘茶点与皇帝并肩沿着花园踱去。白日里所有积压的情绪,晚上见了皇帝便迫不及待地要一股脑地倾泻出来。
    于是御花园里零零散散的嫔妃看见皇后想去打招呼,却都瞧见皇后身边跟了一只巴巴的皇帝。两个人进行如下的危险对话
    “陛下醒掌天下权,可有想过要杀人吗”
    “那是自然,”蒲衣觉挑眉,“我记得我两第一次见面时,我把你爹的人头当做见面礼送给你”
    嫔妃们笑容凝结,拐歪走了别条路,假装没看见他二人。
    “生死相搏之事自不必谈。”元钦耿耿于怀那小女孩的事,“只是世间哪有那么多势均力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事,多的不过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单方面屠杀。”
    他说着摘下一朵花递到皇帝的手里“何种情况下,陛下会要旁的人交出性命”
    蒲衣觉心下砰砰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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